他的出身见不得人,而且不被简鉞诚重视。一开始,他在简家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直到他哥出现。
他问过他哥,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哥愣了愣,思考了一个晚上,给了他答案。
「我和你从来不是敌对关係,我们都是受害者,而唯一的施害者是简鉞诚。」
虽然自己的母亲被他哥的妈妈推下楼而死,但从小没有受到过母爱,简睿本身对母亲没有过多的感情。
他哥的这番话,让他心中最后一丝阴翳彻底消散了。
从此,他只是他哥的弟弟。后来,他是岁岁的舅舅。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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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鉞诚醒了,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简暮。
他的精神十分疲惫,但他的身体亢奋无比,加上嘴里苦涩的药味,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被动了什么手脚。
「简暮,你这是杀人!」简鉞诚眼球红血丝暴起,搭在身侧,因为瘫痪而几乎没有知觉的手都被气得似乎微微颤抖。
他怒视简暮,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只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无奈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连动弹一下都不得。
「杀人?」简暮笑笑,「父亲抬举我了,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杀人呢?我只是给父亲餵了一点提神醒脑的药。」
「再说,大伯一家虎视眈眈,日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苦等时机拉我下马,好自己上位。他们就是父亲您最可靠的后盾,有他们在,父亲您怕什么?」
他上前,抵在简鉞诚耳边低语:「还是说,父亲您亏心事做多了,怕报应从天而降呢?」
话音落下,床边的心电图显示简鉞诚的心跳漏了一拍。
简暮面无表情地起身,吩咐护工把简鉞诚的氧气拔了,收拾好身上的贴片和导线,把他移到轮椅上。
亲自推他下楼。
昔日奢华壮丽的老宅在经年累月之中已经褪去了辉煌的底色,露出內里的腐朽和陈旧,尤其是简鉞诚瘫痪后,简暮把这里当成了禁錮他的牢笼,更是没有心思打理,整个老宅,除了一楼需要会客设宴的大厅之外,处处瀰漫着破败的气息。
简暮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嘴角勾着笑,推着简鉞诚进入电梯。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终有一天,你被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儿子夺走了一切?无论是金钱、权力、地位、人脉,还是其他?」
简暮笑盈盈地看着洁净透亮的电梯门上,简鉞诚铁青的病容。
「曾经的你,因为我的母亲而变得应有尽有,现在却重新变回了当初刚上大学时、遇到我母亲之前的穷光蛋,甚至更差,毕竟瘫痪了……想必你心里不好受吧?」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些统统和你毫不相干,如今你是个废物,明明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本应是聚光灯所在,却成了全场唯一一个外人,因为你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