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说着话就作势要躺,玲珑下意识的抬起手掌抵住了他的后背,惹得男人眯了眼睛看向她。
“怎么?王妃的榻本王上不得?”
听出他语调中已有不悦,玲珑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
“王爷,您这外袍上沾得尽是尘土,妾身伺候您宽衣再歇下吧,不然也躺不舒坦。”
她虽在心底已给邱瑾瑜的“凶残”平了反,但阴晴不定的脾气还有粗糙的生活习惯,说明暴躁粗鄙之说不是空穴来风。
雍国重礼,玲珑又从小养在公主出身的魏后身边,很是注重这些。
她受不了邱瑾瑜穿着外衫与她同榻,在山里农庄里时自是不该讲究这些,可眼下是在自家宅子中,她真忍不了。
若非她如今是寄人篱下的堂前燕,真想一脚把这人踢下去。
好在邱瑾瑜脚上身上不臭,几次与他离得颇近,总能闻见一股清冽的味道。
邱瑾瑜嗤笑一声说道:“得,你好生躺着吧,本王还没羸弱到要负伤的妻子服侍宽衣的程度。”
说罢他脱下了外袍随手抛在了衣架上,伸展长臂解了锦帐系绳,帏纱一泄而下合在了一处,帐里帐外瞧着都染上了暧昧与春色。
两人还未出新婚,屋中摆设布置仍一如洞房那晚,大红的锦被锦帐,还有……
身边的人。
夏日炎热,玲珑睡前只着了一身轻纱裹着及膝的衬裙,手臂与小腿都在薄纱之下清晰可见。
那夜的画面随着身边高壮男人的存在感一起袭来,玲珑把头挪到了里侧的枕头上,想转过身背对着他装睡又不敢,最后只得平躺看着帐顶。
若是不说点什么,只觉得帐中旖旎快压得人喘不过气了。
“王……王爷,帐中闷热,不若还是拉开帷帐吧。”
玲珑说着话,偷偷瞟了身侧人一眼,见他与自己一般姿势,双手交握于小腹,已经闭上了双眼。
邱瑾瑜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却没睁眼,随口答了句。
“帷帐一拉,帐中人如何亲热全凭旁人想象,若是拉开了,叫下人们见着本王赶着回来就是陪你硬邦邦的躺着各睡各的?”
“拉开也成,那你我或是该相拥而眠,想必明日府里便能传出佳话。”
玲珑闻言蹙起了眉头,她本已快忘却了,昨夜却又梦见了那个被雍王折磨近死的娈童,今晨脑中也总觉挥散不去邱瑾瑜与乘风那亲密的样子。
以至于现在仅是听到邱瑾瑜言语之中有些挑逗,都觉得浑身难受。
玲珑不动声色地又向里挪动了下身子,极不情愿与他相触。
邱瑾瑜只当是她羞了,也不再说话,把右臂枕在脑后噙了抹笑意睡了。
夏日的午后的确闷热,除了一池子荷花开得娇艳,旁的草木都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
酷暑之下,人也晕乎乎的,玲珑竟又开始觉得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历经多年的行伍生活,邱瑾瑜日日早起,却没有白日里睡大觉的习惯。
他是个急性子,昨日在玲珑劝说下决意要重整街道官道,便雷厉风行的着人一早召了城中官员,城里城外的实地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