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一天不应该用吵架拉开序幕。
涂漾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应付道:“是是是,我喜欢当鸡,而且还是跑山鸡,不喜欢坐车,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说完,她扭头就走。
然而后座车窗在这时忽然降下。
三月的清晨气温还有些低,山间薄雾弥漫,模糊了后座的男人,只能听见滑了条缝的窗口飘出一句“上车”,嗓音低且轻凛,像刚睡醒。
“……”
果然有阴谋。
可是,为什么被孟越衍欺负的时候,她妈的教导就不管用了呢。
这个问题涂漾从小思考到大,到现在也没理出头绪,只能倒霉认命。
上车后,她坐得远远的,盯着一周未见的男人,分析他大费周折从工作室回来送她上班的动机。
分析着分析着,她露出了然的表情,逼问道:“说吧,你是不是想制造什么半路车子抛锚的假象,害我上班迟到?”
这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用她的鲜血凝聚成的宝贵战斗经验。
孟越衍正靠着椅背小寐。
闻言,他唇角轻牵,能够想象她此刻的表情有多得意,为自以为思维缜密的推理感到自豪。
本来他不打算拆穿,睁眼只是为了验证想法,可看清她的脸后,神色微变。
小姑娘向来不爱打扮,平时仗着底子好,大多时候素面朝天,今天难得化了淡妆,朝气不减,还平添几分明艳,浅涂了一层口红的嘴唇更显饱满柔软。
很好看。
也很碍眼。
孟越衍喉头微微一动,隐忍着情绪收回视线,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涂漾一看,还以为他这是被她猜中心思,说不出话了,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
为了好好享受难得的胜利时刻,她悄悄探过身子,打算近距离观看他惨败的表情,却忘了山路蜿蜒,即使龟速行驶也无法保证一路平稳,而这时又恰逢转弯。
悲剧就此发生。
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涂漾毫无心理准备,直直地朝身边的男人飞扑而去。
最后,以她整张脸埋在他的大腿上作为结束。
……
这一瞬间,涂漾万念俱灰。
好在这次她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惜过程不太顺利。
因为孟越衍已经夺回主导权。
他低下头,大手覆上她肌肤细嫩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压低清冷的声线,缓慢问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