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他觉得老友们说的在理,既然这个家迟早要分,不入趁着农闲,赶紧把分家的事给定下来,院墙该垒的垒,房子当修的修。不过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是,老大结婚盖的是青瓦房,那老二没有咋办,现在也没能力再给他盖一座,盖了老二的,后面接着还有老三在等着呢。兄弟俩只隔两岁,明年二牛成完亲,三牛也马上到了该订亲的年龄,虽然多子多福,但压力重的也让人受不住啊。“爹,您和娘身子骨还硬朗,分什么家啊!”江大牛听江父说要分家,作为长子立即出声反对,父母在,不分家,外人知道后,还以为他们兄弟不孝,要闹着分家产呢,一家人这样不是挺好嘛。小李氏听到她公爹说要分家,心中欣喜万分,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第一个反对,要不是有公婆在,真想踢他一脚,在他脸上挠两把,抓花他的脸才解恨!不过此时也只能心里暗恼,她脸色阴沉沉的,把粥碗故意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弄出响声,江大牛以为她不舒服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只冷笑一声没理他。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如果不分家,她只能等婆婆百年之后才能当家做主,假如现在分了家,她立马可以做自家的主,真不知道她那榆木疙瘩丈夫插什么嘴,呈什么能!江沛对于分家没什么意见,上辈子他父母只他哥哥一个儿子,还与他嫂子搁不到一处,父母去哥哥家住十天半月的,他嫂子还烦的要死,何况现在江父有三个儿子。只不过他来这里已有大半个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尽自己所能的给予了他们能够给的温暖,他也舍不得和他们突然分开,于是也真诚的望着江父说“爹,大哥说的对,这样过挺好的,人多力量大,相信有我们三兄弟,咱家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江父与李氏听了兄弟俩的话,感到特别欣慰,儿子懂事孝顺,舍不得离开他们呀,江父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皱着眉头沉默一会,吐出一口烟雾,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说“分吧,先把院墙盖起来,房子修好。等老二家的进了门,咱们再分灶,明儿咱爷三先把土拉回来,过几天等村里人缓过来劲,请几个人过来帮忙再修院子。”“就按你爹说的办,三牛现在在镇上做学徒,以后当上厨子,回家次数少,我们就偎着他过,你们自己把日子过好,我和你爹就安心了。”李氏心里明镜似的,大媳妇早盼着分家,话里话外都觉得她与大牛跟着一大家子吃亏。不过这几年是多亏了他们两口子,里里外外都是大牛一个人扛,她心里叹口气,随他们去吧,孩子长大,翅膀硬了,早晚有天会飞走的,不在跟前晃,少操些他们的心。小李氏听了公婆的话后,原本阴沉的神情消失不见,瞬间眉开眼笑,也不摔碗甩脸色了,还挺着大肚子站起来要收拾碗筷,江春枝连忙拦着她。江春枝也挺高兴分家的,分家后不用再做那么多人的饭,伺候那么多人,时时受嫂子的气,而且会有更多时间织布打络子,为自己多攒点私房钱。村里的壮劳力都刚从江堤回来,现在找人帮忙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情愿。既然江父都这样决定了,两兄弟只能点点头。江沛从河堤回来后,不用起那么早,可以睡会懒觉,但懒觉也是相对的。古代的农村,冬天是要不停的捡柴的砍柴的,除了留给自家用,多了的还会担到镇上卖钱,虽然这个时代有炭火,但都是有钱和上层人才会使用的。离洛河不远处便有低矮的山脉,上面种的都是林木,冬天村里的青壮年去坡上砍柴,小孩或老人会在村边的杨树林林里捡树叶树枝做引火。父子三人准备用平板车到村头、田地头的干涸的水沟里,挖土垒墙,江父打算除垒院墙,还准备给每个儿子的小院里,再盖个厨房,修个茅房。至于鸡舍水井什么的留着他们以后自己弄。之后的几天他们三人除了运土还是运土,江家的院子大,被他们堆的满院都是土堆,江清平带着他的小伙伴们把这里当成他们的游乐场。江沛仿佛又回到服徭役的时候,整天和泥土打交道。“大柱,明天过来啊,我们这什么都准备好了!”“二叔放心吧,我明天和二柱一早吃罢饭就过去!”江家父子三人,江沛长的最高大,所以让他来拉车,江大牛与江父在两边推车,碰到江父堂哥的儿子江大柱,忙给他打招呼。江父一共兄弟两,上面还有个哥哥,只不过前朝服兵役时,再也没有回来,他爹娘伤心过度,最后不幸染病,相继离世,男丁只余江父一人。江沛肩上挂着麻布编的粗绳子,双手握着车杆,微躬着腰向前使力,心里不由呐喊,既然让我穿越到吃力气饭的人身上,怎么不给我开个金手指呢。为什么不借别人家的牛呢,因为要交租钱,江父觉得他们三人完全能搞的定,为什么不买头牛呢,因为没钱!所以他只能当牛做马,看来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离不开钱啊!为了请人帮忙,李氏特意去镇上割了三斤肥猪肉,又跑到三牛做学徒的云客来通过内部员工价买了两只烧鸡回来。“爹,娘!”“春花大康来啦!”动工的前一天,江父让江大牛到李家庄,通知李大康来给他们帮忙。没想到上午江大牛刚走,下午他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东西。“来就来呗,每次还带东西干啥,你们的日子过得也紧巴。”李氏接过李大康胳膊上的竹篮,笑骂道,但心里还是挺满意女婿的做法的,这证明大女儿在婆家的日子过的不赖,能做上主。“娘,明天家里人多,我蒸一锅馍馍,又给大嫂拿了几个鸡蛋。”江春花婆家也不富裕,每次来也只能带些自己能拿出的东西。李大康与李氏说几句话后,便加入到江家三父子的运土队伍中,李氏母女三人则边拉家常边准备晚饭,李大康的两个儿子挣脱爹娘的手,跑去与江清平玩泥土玩的不亦乐乎。第二天在大伙来之前,江父带着两儿子一个女婿,先准备把泥土和好,兑水的兑水,加秸秆的加秸秆,和泥的和泥,分工明确。吃过早饭后,大柱二柱一起来的,他们的老娘张氏也跟着一起过来帮忙烧火做饭。“嫂子也来啦!”李氏看见张氏忙给她打招呼,心里却在计算要做多少口人的饭,张氏一来,她两个媳妇带着孩子肯定会来蹭饭的。想着一下子做那么多人的饭,心里一阵肉疼,这都是粮食啊。这次一共请了十个壮汉来给他们帮忙,加上江家父子女婿四人,两天时间差不多够了。“大柱家的,二柱家的来啦!安儿,喜儿,平儿他们在你大爷爷那里玩泥巴,快去找他们吧”。李氏见饭都快做好了,她两个堂侄媳妇才来,还托儿带女的,不过想着她们家三人都在这里帮忙,面上还是热情的打招呼,小李氏见了她们,立马拉下脸,好家伙一家人全来吃他们的来啦,脸皮怎么那么厚!“二婶,我本来是来早点给你帮忙的,可突然想起一堆衣服没洗,等洗完衣服都这个点了。你看还让你们那么辛苦,做这么多人的饭菜。”江大柱的媳妇小张氏装着没看着小李氏木木的脸,满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丫丫乖啊,不哭,娘抱着你睡!二婶你也看到了,我家小丫离不开人,我娘与二柱一走,我连饭都吃不到嘴里!”江二柱的媳妇赵氏抱着哭闹不止女儿,向李氏诉苦。李氏忙说客气的说没关系,她们的人手够,忙也只忙这两天等等。冬瓜是自家地头种的,结的又大又多,地窖里大半地方都是放的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