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完,满室内眼珠子碎了一地。倒是那些做伙计的女狐狸一个个都羡慕得很,叽叽喳喳的说着:“姐姐怎的抢先出手了?”之类的话。三分是调笑,三分却是真埋怨。坐在柜上的九尾狐只是笑盈盈的,也不应话。任凭几只小狐狸调笑几句,说完了之后,便将那方手帕递给了那个叫阿雪的。
她这一番做派,大大方方的应承了下来,倒是颇有几分气度。原本几个打算看她恼羞成怒的女弟子见状,反而被她给气着了。不过她们也都知道这女狐狸厉害。不敢真个去和她争。只是拿眼珠子瞪她,那女狐狸也不生气,只是把胸一挺,那一双锁骨下面微微露出,木瓜也似的两个肉球几乎晃瞎了她们的眼。
“哼……”这几个女弟子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岁,思量一下自己的,再看看那女狐狸的,当时眼圈儿就红了,便是一拍桌子,留下几枚玉币,说着:“不用找了!”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赵泓走得快,自然不知道他走了之后,那捕雀儿楼里面又发生了这么有趣儿的事情。再看他旁边,离开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师侄孙子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恨得赵泓忍不住就想揍他。
这一会儿那个捕雀儿楼是没办法再回去了。好在青玉湖畔地方广得很,有的是卖酒肉的地方。要找饭吃不是没办法。赵泓正想着再找个地方吃过饭了再做计较呢,就听见身后有女人喊:“公子且留步!”
这一会儿的功夫青玉湖畔逛游的不是道士就是道姑,没出家的真心少。赵泓看看左右,暗想着:“我也是个道士的打扮,不应该是在叫我呢吧?”于是就没留心,却没想刚才还失魂落魄的他师侄孙瑞明道人拉了他一把袖子,把他给拉住了。
“干什么啊?”赵泓奇怪的问道。
“叫你呢,师叔祖!”赵泓这才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带着几分笑的小狐狸跑到了他面前。他认得,刚刚在那捕雀儿楼见过一面,就问:“姑娘叫小道,是有何指教啊?”
“指教没有,有这个……公子想不想要?”看着赵泓停下了脚步,那小狐狸瞪着眼睛抬着头看着他。就把那一方明黄色的丝质手帕递了过去。
“这个是……”
“是姐姐送给你的。收好了吧。”说完之后,那只小狐狸就把丝帕塞到了赵泓手上。赵泓展开了那一方丝帕,便看到上面用银丝绣着一行小字,再看时,却是一首思帝乡。春日游: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在旁边看的瑞明道人一个劲的羡慕嫉妒恨。不过他也不是傻瓜,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事儿还真是个难招惹的。至少他自问就不敢搭理这个。再看赵泓,也是面带难色。便忍不住笑道:
“师叔祖,这个,该不会,那只九尾狐看上你了吧?”
“边儿玩儿去!”赵泓一只手按着瑞明道人脑门,把他给推开了。看着这一方丝帕,心里面各种的味道都有——更多的却是不爽:“孤平素里净是调戏女人了,今日遭了报应,却叫女人给调戏了去,这个怎么算?!”
再看那个叫阿雪的小狐狸仍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走,似乎是想要问他要个回信什么的。他还真想要写一首陶工题词的巷里歌谣还回去。不用太多,前两句就行: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让那女狐狸知道了自己这条小牛犊可金贵着呢,不是哪儿的野草都看得上的。
当然了,赵泓是肯定不会真的这么做的,他还没有蠢到那种程度。所以他决定用一些含糊其词的话来打发走这只小狐狸。
“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雪玉仙府,到南面儿去开矿了。过一段时间,那女狐狸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了吧。我和她连一句话都没好好说过,相互认识了不到十秒钟。仅此而已啊。”赵泓心里面这么想着,便对那只叫阿雪的小狐狸说:
“感谢贵主人的厚爱,在下尚有要事在身,等改日再去向贵主人道谢好了。”
“好啊,那你可快点来啊,到时候我家姐姐请你吃酒。”那小狐狸不疑有他,说完后一声娇笑点头就走了。到底是年轻没见识啊——她也不想想,赵泓带着师侄孙子就是来这儿吃饭的。现在午饭还没吃呢,正闲晃悠着找地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