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浆洗房中,阿朱焦急的问来人:“你说什么,东西不见了,不是一直放在你那保管的吗,怎会不见的?”
女子沮丧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去看时,已经不见了,肯定是贼人偷了去。”
“那怎么办,现在何总管正在全府彻查,要是他查到我们。。。。。。”阿朱掩住脸,不敢往下想。
原来自从阿雁病愈后,阿朱便被罚到后院做浆洗等粗活。从这时起,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包括她的好姐妹阿碧,但有一个人见她可怜,偶尔过来给她送些吃食,此人叫云娘,是去年圣上赐给秦王的一个舞姬。
她舞跳得极好但姿色平常,秦王平日里不怎么待见她,她倒也不争不抢,性格温和,待人和善,特别是对待年老和弱小的婢仆更是体恤有加。
她原本与阿朱的交情一般,但因着她一颗善心,一来二去,两人便渐渐熟悉了,有时也能聊上一、两个时辰打发时间。
这天,她又来给阿朱送吃的,两人闲聊中,她道:“听说前日承乾殿遭了贼。。。。。”
一听承乾殿,阿朱便急了,急忙问:“何人这么大胆,可丢什么东西,贼人抓到没有?”
云娘摇头:“所幸何总管发现及时,并没有丢什么东西,但那贼人跑了。何总管事情那么多,哪里管得过来。我看这承乾殿,是少不了妹妹你的。等大王下次回来,说不定气就消了,妹妹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了。”
阿朱讪讪笑了笑,她做梦都指望着这一天。
这时外面突然发一声响动,“什么人?”阿朱追过来。
门口探出个脑袋,却是月荣。
“你来这干什么?”阿朱问。
月荣近来发现这个云娘总往后院跑,心里不放心,毕竟阿朱与大王情份不一般,要是两人勾搭在一起,指不定做出什么来,还有上次的事,如果阿朱胡说一通再传到大王耳里,如何是好。
“我来看看你啊。”月荣笑着走进来:“阿朱,你在这可还住得习惯。”
“习惯不习惯,也不劳你操心。”阿朱没好气的道。心想我落得如此境地还不是拜你所赐吗?当时要不是受了你的唆使,我也不至于此。
“哎哟,听这话像是在怨我喽,我说什么了,天地良心,我是一心为你着想啊。”月荣立刻变了脸,“你想想上次要不是那两人替你挡了一遭,你只怕也要跟她们一同被杖毙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浆洗衣服。”她必须提醒她,上次她可是在帮她,她可不要好歹不分。
是这样吗?阿朱一时也挑不出她什么错,但又觉得她没那么好心。
“好了,不说这些了。”月荣道:“刚才你们谈话我听到了两句,我知道你想早日回承乾殿,但恕我直言,只要有王妃在,你恐怕就回不去。”
“关她何事?”回承乾殿只要大王点头即可,她还能左右大王。
月荣看了看云娘,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她俩的交情到底到哪一步了。
“那阿朱,我先回去了。”云娘很知趣。
“不必。”阿朱拉住她的手,在此困境中她已认清了谁才是真正可结交之人,这些时日的相处两人早已亲密无间。
“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你且想想,上次那事,最后只有谁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月荣拿出帕子在一张矮榻上拂了两下,将就着坐了下来。
阿朱想,几个当事人,自己调到了浆洗房,阿六被赶出府,其余两人直接杖毙,只有王妃毫发无损。
月荣抬头四下里望了望,真是四面漏风,她忍受着屋子里肮脏的气味继续道:“人家现在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你却沦落到这阴暗的角落浆洗衣服,你想回承乾殿,大王顾及往日情份多半会开恩,但这王妃能放过你吗,你们上次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破了脸的。她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还能让你风风光光再回承乾殿?”
云娘显然受到了惊吓,一脸担忧:“阿朱,照这么看的话,你真的要当心,要早做打算才是。往日见王妃沉默寡言的,没想到竟是个厉害角色。”
阿朱一想到那日自己说王妃的那些话,便不寒而栗,换位而处,如果自己是王妃,还能放过她吗,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谁说不是,我们可不要被她那副假面孔给骗了,”月荣瞄了一眼阿朱:“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如果有她在,你就不可能过上好日子;如果你想有好日子过,除非她离开秦王府或是在这府中永远翻不了身。”
“但我哪里有这个本事。”阿朱无望的望着她们。
“这个嘛,你再好好想想,也不急在一时。”向来月荣只会煽风点火,但决计不会引火上身,只要把仇恨的种子埋进阿朱的心里,不怕她不寻找翻身的机会。
不管她们谁输谁赢,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是时候抽身了:“出来半日我也乏了,先回去歇歇,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