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太会躲,系统都找一会儿。
她现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上都粘着雨丝,如今已经开春很久,身上的衣衫本就轻薄,里面穿的都透了出来,幸好花满楼看不到她狼狈的模样。
对面姑娘身上的潮气扑面而来,花满楼将自己的手掩藏起来,心里也十分担心傻姑。但他到底目不能视,也不清楚傻姑如今疯傻的由来,只得摇了摇头:“我与傻姑……本来是在隔壁喝茶,我不小心伤了手,他一见我的手,便尖叫着出去了。”他极少说谎,但偷听壁脚实在太……犹豫了一番,选择了一个避重就轻的解释。
若是平时,穆念慈说不定能够发现花满楼的异样,但傻姑这个样子,她自然没有了平常的敏锐,而且……血手!等下,这个先不考虑,还是先将傻姑安定下来吧。
又是一番斗智斗勇,花满楼终于点了傻姑的睡穴,她给傻姑灌了药,好让她精神稍微宁静些。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了,花满楼不由想起白日里小姑娘斩钉截铁的誓言。刀剑棍斧百样兵器,枪是最不适合女子修炼的,一是因为女子力气比男子小,枪术自来大开大合,二也是女子身量的关系。一柄上好的尖枪可比男子比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学枪,肯定十分辛苦。
“念慈,去换身衣服,我去叫小二送些饭菜上来,你和李姑娘都还没吃饭。”
本来有些湿的衣服又出了一身大汗,有些洁癖的穆念慈早就有些难忍,听到他这话,立刻点了点头,只觉对方甚是体贴。
叫了水,李莫愁带着一身水汽正好从她的屋里出来。刚刚去逮傻姑的时候,傻姑发了颠朝她冲过来,李莫愁帮她挡了一下,衣服却全湿透了。
“怎么样?那小傻子没事吧。”虽然语调挺冷,但却又一丝担心在。
她摇了摇头:“现下没事了,李姐姐你先去吃饭,我去换身衣服。”
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李莫愁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三个人吃着实有些多。她有些难言地看了一眼花满楼,忽而开口:“没想到光明磊落的花公子,也有听人壁脚的时候。”
花满楼与李莫愁并不熟悉,陡然听到她这么说,也是一楞:“李姑娘说笑了。”
“是吗?”她笑了笑,看了眼他的手没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花满楼并没有与她同桌吃饭,而是选择守在傻姑的床头。即便是喝了凝神静气的汤药,也是梦呓盗汗不止,间或还能听到“爹”“血”“都是血”这样渐渐短短的字眼,早就听念慈说傻姑幼年遭了大难才变成这般模样,想来……也是一段悲惨往事。
他不由低声一叹,外面的李莫愁却已经放下了饭碗,她已经吃饱了。
留下来也是气氛尴尬,她的医术也只是粗浅,便说了句回房就离开了。
女孩子家洗漱换衣服总是需要时间的,穆念慈已经加快了速度却还是用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
可她到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却是热的。
穆念慈忍不住看了一眼花满楼,公子如玉,有句俗话说得好,灯下看美人,自是越看越美,果然如此。平日里温润的眉眼在烛火的掩映下更显清俊,只是一个侧脸,竟然让她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急忙换了个角度,又检查了一番傻姑才拉着花满楼的衣角出了里间。
“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趣,陪我一起吃吧。”
她对着他笑了笑,即使她知道他看不见。
“好。”
穆念慈一边吃饭,一边歪头瞧他的手,现在已经看不见他掌心的伤口,但作为医者,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指甲所伤。能让个温润公子这般气急,肯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想来想去,猜不到。
猜不到就不猜了,她从怀中掏出个细口的小瓶子推过去:“手伤了就涂药,喏,我做的,还算管用。”
花满楼一楞,忍不住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摸了摸掌心四个细小的伤口。他小时候伤了眼睛,倔强不肯让旁人帮他,以前没现在敏感,手上就多了许多小伤口,如今已长在了皮肤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穆念慈也看到他难得呆愣的表情,笑了笑:“哎呀,我差点忘记了,等下我帮你涂好了。”
吃了饭,穆念慈果然兑现了她的话,虽然花满楼再三表示自己可以自己涂药,但还是被强制性碾压了下去。
——唔,花公子你如果拒绝得稍微坚定些的话,这话听起来还有些说服力。
花满楼坐在椅子上,他抬起头看不到她的脸庞,听陆小凤说,她长得极好,黛眼琼眉,如江南烟雨里的诗画一般。只可惜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穆念慈将瓶子收好:“涂好了,每日两次,涂个三日就好了,保准不留疤。”
他点了点头。
气氛忽而就有些缭绕起来,穆念慈转头对上他无神的眼睛,她想若是这双眼睛能看到,花家的门槛怕是要被媒人踏破好几条了吧。不过即便如此,想嫁花家七公子的女子怕是也不在少数,毕竟……花家实在是太有钱了。
也是近日她才知道,大宋最大的钱庄大通钱庄竟然也是花家的产业,而且还是与朝廷合办的,这放现代就是国家银行行长家的公子,但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李伯曾经说过,花家最赚钱的可是地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