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繁华之处,小桥流水,水边房舍错落有致。
这河坊街的一排房舍,其中不乏做风尘生意中,从巷陌中穿过都能闻到脂粉的香气。
巷子深远处,一处两层的独栋小楼清清雅雅地立着,二楼的露台上挂着一盏青色的灯笼,于秋色中平添一份烟雨的青郁。
内中静室布置得十分朴拙雅致,一方矮榻,上头一个小小茶几并一套紫砂茶具。
靠着窗的位置,顾酒歌侧身坐在窗前,身姿随意地舒展,手中的酒壶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哒哒。
像是春日的细雨打在屋檐上,女子轻巧缓慢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邀月端着点心走上来,打扮得比平时艳丽许多,眉宇中都有了生气。
“二公子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不怕邀月又为二公子惹来麻烦,污了你的清誉吗?”
“怎么,连你都要对我下逐客令吗?”
邀月抿嘴一笑,口里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把几样精巧的点心一一摆好,又朝他睨了一眼。
她这是用行动表示,自己有多欢迎他的到来。
岂止是欢迎。
自从西湖那件事后,邀月一直没敢再找他,甚至不敢再接客卖艺,只是日复一日地坐在这个小楼里。
等着他,盼着他。
不想真的把他盼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朝中有人嫉妒父亲的地位,这些日子盯着我们侯府罢了。我来你这里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也动摇不了父亲的地位。”
邀月跟了顾酒歌几年,知道他的心性,看起来是个洒脱不羁的,其实对顾侯府的声誉很维护,对顾侯的话也一向放在心上。
这次冒着风头来找她,一来就是喝酒,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二公子既然特意来找邀月,不会只是让我看着你喝酒吧?一个人喝是闷酒,两个人喝才有意思。”
她提着酒壶走到窗边,学着顾酒歌的样儿坐下,裙摆铺成了蝶翼。
“来,干杯!”
酒壶碰在一起的时候,声音清脆,醇香四溢,窗外的寒风阵阵袭来,有种随风逝去的洒脱之感。
顾酒歌喜欢找邀月,不单是因为她弹的一手好琵琶,更是因为她温柔体贴的性情。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问,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格外舒服。
酒过三巡,趁着酒意,他才说出了心里话,“你可知道,在你面前胡言乱语的人,算是说中了一半。陛下在中秋宫宴上又提及了我和大哥的婚事,好在被父亲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