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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桑湛脸上的温度又起来了，忙推脱说自己来自己来，李善鸿没听到一样，手上动作一停不停，&ldo;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rdo;

桑湛苦于心事不敢说，只得摒着呼吸让李善鸿给他穿衣服。

糟糕，心脏要坏掉了。

李善鸿一向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头一回伺候别人，倒觉得挺新奇的，认真非常。给桑湛穿好衣服理了理领子，李善鸿还十分顺溜地把他头发也束了。

手指插入发根，舒舒麻麻的，桑湛攒紧了手心，竭力忍住轻颤。

不止心脏，全部都要坏掉了……

第二十七章

暮色沉沉晚风微凉，月光映得江水波光粼粼忽明忽暗。渡船上层觥筹交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正是那黄衫小姐家为请桑李二人设的酒局。

主位上一位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二人面前，举着酒杯愧疚地朝桑湛道：&ldo;小女性格鲁莽，不知轻重，这次真的对不住小兄弟了，黄某惭愧，自罚三杯。&rdo;

语毕连饮三杯，快的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喝完他见桑湛还呆着，塞了杯酒到他手里，笑道：&ldo;小兄弟也喝呀，这酒是我从边城带回来的，一般人还喝不到呢。&rdo;

桑湛的思绪还留在头发根上，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老爷是什么时候飘到他面前的，浑浑噩噩被黄老爷借力一托，酒水悉数入了口，冷不丁呛了一口，有几滴还撒了出来，沾在衣襟上晕开，李善鸿的表情也跟着一起暗暗晕开。

桑湛剧烈地咳嗽起来，酒呛到气管涩的眼睛都红了，黄老爷状似无辜，掩着嘴轻叫一声，等桑湛咳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敷衍地给他拍拍背顺了顺气，嘴里还念着：&ldo;小兄弟急什么，想喝尽管喝便是。&rdo;

李善鸿伸手挡开黄老爷的手，虚虚扯了个笑，朗声道：&ldo;黄老爷见笑了，我这兄弟不会喝酒，怕是要辜负老爷一番好心了。&rdo;

黄老爷&ldo;遗憾&rdo;道：&ldo;那真是太可惜了。&rdo;

&ldo;是啊，真是遗憾呢……&rdo;李善鸿垂首，轻轻拂过桑湛的眼睛，&ldo;你看这才一杯，他就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rdo;

桑湛不知道李善鸿要做什么，眼睛藏在李善鸿的掌心下眨啊眨，像两只小蝴蝶扇得李善鸿手心痒痒，向下轻按一下，确认桑湛眼睛闭上之后，李善鸿才移开掌心，转头继续和黄老爷闲扯，&ldo;黄老爷是做什么营生的？看这气度不像是一般生意人吶。&rdo;

黄老爷哈哈一笑，暗想这小子倒是有眼色，怪不得玉儿受着气也指名要他，面相身骨也是极好的，不过这打扮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还是上不得台面，配不上他们家。心里是这么鄙夷的，面上一派谦逊，黄老爷抱着拳抵了抵，&ldo;小兄弟太抬举了，黄某就是来往边境做些酒水生意，不足为奇。&rdo;

&ldo;原来如此。&rdo;李善鸿执起酒壶，慢悠悠倒了杯酒出来，瓷白杯中注入赤色液体，李善鸿&ldo;惊喜&rdo;地叫起来，&ldo;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边城佳酿葡萄酒？&rdo;

&ldo;哈哈，小兄弟有眼光，这正是葡萄酒。&rdo;黄老爷捋着胡子笑的得意，&ldo;每隔两个月我就会去那边城跑生意，这葡萄酒每回必运个半船回来，让大家伙儿都尝尝鲜。&rdo;

&ldo;这么辛苦？想必这酒一定很贵吧？&rdo;李善鸿晃了晃酒杯，稀薄的液体漾出一圈，映在凤眸之中隐隐发亮，颈侧朱红的月牙印更艳了，看的一旁装睡的桑湛有点懵。

李公子还真是好看啊……

黄老爷大手一摆，豪迈地说：&ldo;哪有的事，这路途遥远，卖的不过二两银子，回回都亏本呢，不过想想大家都能喝上好酒，也觉得值了。&rdo;

&ldo;黄老爷还真高风亮节。&rdo;李善鸿恭维道，嘴角隐着抹讥诮。二两银子？还亏本？且不说这价钱比边城翻上了近10番，光这稀薄的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是兑了多少水进去，根本尝不出原有的味道。再说了，葡萄酒每年就产不过三月，隔两个月就运一趟，还一次运半船？怕是把边城三年的葡萄都榨光了都够不上他一年卖的量！

&ldo;哪里哪里。&rdo;黄老爷被哄得心花怒放，胡子都要翘飞起来了，李善鸿随口道：&ldo;有你这么好的爹，黄小姐也是有福之人。&rdo;

桑湛一惊，李公子该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虽然姑娘样貌是还过得去，但是……心里涩涩的，桑湛不愿多想，索性放空脑袋不去听，真睡过去了。

这边黄老爷也瞬间警觉，难不成这小子对玉儿起了歹念？他还指望着攀上官家让玉儿嫁过去呢，不行，得断了他的心思！

黄老爷鼠目一转，笑意中带了几分沉重，&ldo;哎……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玉儿啊，被我宠坏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晓得轻重，这次你兄弟落水就是我平常太骄纵她惹的。&rdo;

李善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ldo;我还以为小姐那么漂亮的女子，定是不小心才把我兄弟推下河去的。&rdo;

黄老爷趁机给李善鸿洗脑，&ldo;她实在太不懂事了，发起脾气来半间屋子都能给拆了，我现在就愁她这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啊。&rdo;

李善鸿眼里露出些恨而不得的忧愁，&ldo;哎……&rdo;忧思百转千回，似不甘放弃又似庆幸早知，看的黄老爷心里安稳不少，他拍拍李善鸿的胳膊安慰道：&ldo;这次事是我们的不是，你兄弟有什么不舒服黄某一定会帮他治好的，一定给你们个交代。&rdo;

&ldo;不舒服倒也没什么，就是……&rdo;李善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黄老爷顺势问：&ldo;就是什么？&rdo;

&ldo;就是我下水救他的时候，家里给防身的钱都给泡坏了……&rdo;李善鸿挠挠头，面皮发红，很羞涩的模样，黄老爷心想不过几个钱算不了什么，大手一挥豪气道：&ldo;这个你放心，你们损失多少我一概补给你们，嗯，补双倍！&rdo;

&ldo;这怎么好意思呢……&rdo;李善鸿眼睛亮亮的，又惊又喜偏偏要按捺住心思一般游移着目光，黄老爷哈哈两声，站起身来朝四周大声叫道：&ldo;这回都是玉儿的过错，我赔这位小兄弟盘缠是不是应该的啊！&rdo;

众人附和道：&ldo;应该的应该的，黄老爷是什么人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兄弟你就别介意了，好生收下就是。&rdo;

李善鸿&ldo;感激&rdo;地朝黄老爷笑笑，哽咽道：&ldo;老爷真是大好人……&rdo;

李善鸿样貌好看，表情真挚，再加上众人一齐恭维，惹得黄老爷更开心了，当即叫来管家，要给李善鸿算钱。

李善鸿别别扭扭站起来，掏出薄薄的钱袋，弱弱道：&ldo;要不还是一赔一吧，让您赔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rdo;

黄老爷见钱袋薄的不像装多少钱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抓过袋子丢到管家怀里，&ldo;我说双倍就双倍，管家你算给这位小哥，咱们黄家都是本分人，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他的。&rdo;

众人吹着口哨鼓起掌了，啪啪啪声不绝于耳，黄老爷飘飘然都要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