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晚些的时候,克劳尼还是去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外头的光彩照不亮城堡里的许多地方,正是因为如此,即使在白天,霍格沃兹的室内里也有蜡烛在燃烧。
不凑巧的是今天奇洛教授居然待在办公室里——他平时这个时间都是不见踪影的。
“艾——艾——艾——伯特——”他诧异地盯着克劳尼悄悄探进门内的脸——就在刚才,他上锁了的门自己打开了。但当他一看到那颗熟悉的泪痣,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有——有——有什么事吗?”
“我——我只是——”女孩原本看上去正在泛空的脸见到了他之后突然被揉成了一团,她的下嘴唇撅的老高,两腮的肉也硬邦邦地向外突出,看上去正在忍耐着什么。“我只是想来——”
“我——我——我知道——”奇洛的手指正互相纠缠着对方,他结结巴巴的说,“那些——小礼物都是——你送的。”
“我只是——”在下午她听到奇洛的哭声时,已经被他感染地心情低落极了——她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但现在——她一看到奇洛越发憔悴的脸,这种难过就无法抑制了,就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喷发——她甚至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
如果不和奇洛说话的话,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的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看着奇洛那张苍白的面孔,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些晶莹地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然后非常迅速地侧脸滑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打到了地上,“我只是有些担心您。”
奇洛看上去也难过极了,他的视线呆愣地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的水痕,然后非常迅速而又专注地投射到了她的脸上,与她对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面对面过了。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看上去正准备说出什么话,但又被他吞了回去。
他呆立在他的办公桌前,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头的形状,然后轻轻地靠在办公桌的桌面上支撑着他的身体:“我——我——我知道——你——”
他的声音悄悄的,看上去好像害怕惊醒什么人似的:“我——我都知道——克劳尼——我——”
“您一定碰见了很不好的事情。”克劳尼的声音也悄悄的——她哽咽的有些发不出声音,她一边轻轻地吸着鼻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你讨厌我了——但是我觉得你很难过——”
“我想让您知道,其实是有人在关心您的——”她一边擦着自己流不完的眼泪,一边想要尽力地表达自己的关心,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传递一些温暖,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好——一个成年人或许不愿意在一个比自己岁数小上许多的人面前透露自己想要隐藏起来的想法,“对不起——”
奇洛看上去也快哭了,他的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很想抽泣,但是又一边在刻意地忍耐——他最近也很喜欢哭,泪水安静地从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我很抱歉——克劳尼——我最近——”
“对不起,教授——”克劳尼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然后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他——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那种奇怪的大蒜味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听您说说的——如果您担心或者不好意思和别人说的话,您可以和我说,我们之前——我们之前关系还不错,您还帮了我很多——”
奇洛的身子僵硬极了,他紧紧地回抱着她,就好像掉入海里的人抱紧了一根漂浮的茅草。克劳尼感觉他的眼泪都快把她的袍子浸湿了,他单薄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垮掉了。但他的动作还是缓慢的,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的抽泣声。
克劳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但奇洛很快就松开了她。
“谢谢你,莱尼。”奇洛第一次喊了她的昵称,在此之前,他只喊克劳尼的教名,在今年开学后,他总是只喊她艾伯特,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饱含着满满的悲哀和后悔,但语气却变得冷冰冰的:“但是这件事你帮不了我——好像谁也帮不了我。”
他冷冰冰地说:“我希望你别来了。”
“也别再送我礼物了,我不需要这些。”
上一秒刚结束的拥抱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克劳尼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寒,她觉得自己更难过了。
“对不起——”她轻轻地说,然后转头跑出了这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生活气息的办公室。
她没有看到奇洛紧盯着她的背影的视线,也没有听到他重新开始地用力抽泣、和在她走后开始嚎啕大哭的声音。这些都被奇洛重新关上的门阻隔了起来。
克劳尼觉得自己应该尊重自己老师的选择,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流泪。被人拒绝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是你在充满了勇气、给自己努力地加油打劲儿之后才下定决心去做,再被人拒绝了的话,这就更让人觉得痛苦了。但克劳尼不会因为这点羞耻心而掉眼泪——她不会允许自己的眼泪这么的廉价。她只是为奇洛的遭遇感到痛苦——她没法想象如果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无人诉说、无人可知、无人关心的情况下,她会不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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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看上去既痛苦又难过,也很渴求有个人安慰他——不然他一定不会回抱她的,但是他还是决定拒绝她的所有的好意。他既不想和同事说、不想在同事面前暴露这一点,也不会和校长说,除此之外他更不可能和学生们说这件事。他的做法无疑是告诉克劳尼他准备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而下的达摩克勒斯之剑。
她甚至都不知道奇洛到底是什么病,病因是什么——她翻了无数的典籍,见过无数的类似的症状的病症,但他们一个也不会让人死去。她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格林死去的那一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步一步迈入死亡。
“可是我明明更努力了。”她一边躲在最靠近禁林的一颗树旁哭一边问自己,那颗大树的影子恰好挡住了她所有的身影,帮助她避开阳光的炙烤。
“为什么我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呢?”
她泪眼朦胧地用指甲抠挖着干燥的泥土,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那种刀割似的凌迟感,但是这种行为好像没有任何用处。太阳西去了,大树的余荫也被拉的老长,但也稍稍地转变了一点的方位。黄昏打在她的侧脸,把她的影子和禁林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夜之女神即将悄然降临了,西沉的阳光也逐渐被晦暗代替了,博爱的夜晚企图用柔和的黑暗掩去她的痛苦与悲伤。
但夜晚只会掩盖人们的踪迹和哭泣的脸庞,就像时间没法治愈伤口,任何方式和借口都不能洗去欲盖弥彰的现实,不愿愈合的创口必定会在每时每刻疼痛,提醒你那些无可挽回的过去。
如果你无法接受它,也无法适应它,你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沉溺与一个又一个可能如果的梦。但克劳尼既无法接受,也无法适应,更不会容许自己沉溺与虚弥的幻想,她尝试寻找各种方法,但无论是任何一本书,还是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她自己,都在不断重复着无能为力的事实。
她只能痛苦地拿起了魔杖指向自己——前一段时间斯内普的无限期禁闭非常巧合地阻止了她的这些行为。
她直直地指着自己,黑洞洞的魔杖尖端倚靠在了她的心口。
她轻声念出了那句熟悉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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