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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受到父亲死法的刺激和暗示，情绪上头时本能的模仿，但这并不能解释他怎么只一下就划破颈动脉，动作流畅娴熟，就像是排练过多次，而且对于划破的后果非常的肯定‐‐如果不是医学专业的话，第一下戳刺有很大可能戳到胸锁乳突肌，你是警校毕业的，你能第一下就摸到颈动脉吗？&rdo;祈年玉摸了一下，摇摇头，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仍很黯淡，&ldo;可……&rdo;&ldo;但，从我的专业知识来说，我也赞成你。&rdo;刘瑕话锋一转，看向连景云，&ldo;我看了审讯录像……高洪杰没有说谎，我能判断得出来，他说自己没有杀人时，并不是在说谎。&rdo;连景云抿抿嘴，没有反驳，他静静地说，&ldo;我知道，我也有类似的感觉，我不觉得他在说谎，但……证据高于直觉，目前来说，所有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这是事实。&rdo;祈年玉狠狠闷了一口烟，&ldo;我觉得他也知道……他也知道自己洗不清了，所以才会……&rdo;几个人都没再说话，太阳洒在不远处，人声、救护车警报声来来回回，像是一首不安的背景音乐，过了一会，祈年玉沉闷地吐了口气。&ldo;这案子会怎么结尾？&rdo;他似是自问，又似是在问连景云……甚至是刘瑕，&ldo;我的处分肯定是逃不掉的，这倒没什么……他呢……会定罪吗？间接证据是都有了……&rdo;&ldo;很难说，&rdo;连景云的语气也低沉，但要比祈年玉稳定些，&ldo;人死了也就谈不上定罪了，活下来的话，也逃不过审讯的。除非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的话，现有的证据，够他喝一壶的了。&rdo;祈年玉肩膀更沉，连景云看在眼里，顿了一下，&ldo;年玉，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这都是事实，而且审讯也都是那样的，你没做错什么，别想太多，都能理解的。&rdo;也不知这句话触了祈年玉的哪根筋，他动弹了下，有些不服气地说道，&ldo;师兄你又没当过警察，能一样吗？要负责的人又不是你……&rdo;刘瑕的眉立刻就皱起来了，&ldo;祁警官‐‐&rdo;祈年玉回过神，一捂嘴，满脸都是懊悔，讷讷的说不出话，&ldo;对……对不起，师兄……我……瞧我这臭嘴‐‐&rdo;连景云眼里，失落、无奈和伤痛都只是一闪即逝，他笑笑，用力捶了祈年玉肩膀一下，&ldo;知道自己嘴臭就行了‐‐好了，别说了，对你口才没信心，怕你越描越黑！&rdo;小小的冲突，因他的大度化为无形，祈年玉满脸通红，摸着后脑勺嘿嘿干笑几声，情绪倒振作多了，&ldo;那，现在怎么办啊，师兄，难道真就……这么算了？&rdo;&ldo;你是警察，你告诉我啊。&rdo;连景云说，看祈年玉一脸茫然，他恨铁不成钢，又捶他一下，&ldo;你觉得高洪杰是无辜的，但现在所有线索都对他不利‐‐然后呢？&rdo;&ldo;然后……然后……&rdo;&ldo;傻啊，当然是启动调查了。&rdo;连景云一巴掌盖祈年玉脑袋上，&ldo;清醒点没？‐‐还原真相，坚持正义，当警察不就是为了这个？&rdo;&ldo;哦哦……&rdo;祈年玉终于回过神来，&ldo;对对，调查，调查……可，这该怎么调查啊？除了高洪杰以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个动机了。&rdo;&ldo;在调查中，也不能排除高洪杰的嫌疑‐‐我们都认同的是，他没有说谎，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但这只是感性的认识，理性上来说，目前只有&lso;他没说谎&rso;，是经过专家认可的结论。&rdo;连景云点点刘瑕，&ldo;逻辑上来讲，高洪杰有没有可能自我说服？比如说，他买凶了，但不认为父亲的死和他有关，因为他没有亲手去干，所以在审讯的时候表现得特别真诚‐‐&rdo;&ldo;有，自我催眠型应对策略，对测谎机是很有用的。&rdo;刘瑕肯定地说，瞄了沈钦一眼：高洪杰自杀，对所有人都是震撼，祈年玉当然受到最大的冲击，但目前看来，沈钦受的影响也不小。&ldo;某种程度来说，身体影响思维，但有时候思维又能轻而易举地影响身体……只要自我欺骗得足够成功，你就足以骗过任何审视的眼神。&rdo;&ldo;甚至也包括你，刘姐？&rdo;祈年玉将信将疑。‐‐正因为他是真的不信，这马屁才托得好，刘瑕唇边，露出一点微笑，公事公办的语气稍微松懈了点。&ldo;当然也包括我，难道我不是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