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潋看着冬菇一脸忍不住的喜悦,心里蓦地涌出感动之情。她以前从不知道冬菇有绘画的手艺,她也从没有展示过,若是寻常人有这般本事,早就广布于世,给自己谋权谋势。冬菇却没有。她倾尽所有,赌上全部,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个又丑又残的老男人。其实有的时候她想告诉她,要得到那个人何必如此费事,没人喜欢他,没人对他好,你只要稍稍施点恩惠,说点好话,肯定手到擒来。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每每看见冬菇费心费力地揣摩罗侯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讨他欢心,她那些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会在心里想,李庆潋啊李庆潋,你自己虚伪市侩,怎知这世间真情无价。她现在对冬菇不仅仅是朋友情义,她心底对冬菇抱有一分敬意,一分对她真挚感情的敬意。那个罗侯啊,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般情义。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这样的冬菇。☆、22他们成亲那天,没有亲人,没请朋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天天气很凉,没有太阳。冬菇走进那个她花费无数心思布置的院落,心里有一点紧张,有一点期待。周围静悄悄的,她按着习俗,踏着夜色而来,站在院中,与她相伴的只有那些高高挂起的喜字与红灯。她安静地看着那间卧房,那里燃着淡淡的烛光。她看了很久,久到她就要不认识这间房间了。这屋子里有一个人在等她。她轻轻推开门。罗侯坐在c黄边,拐杖靠在了墙上。他穿了一身红色喜衣,那是冬菇特地去为他定制的。还是那家成衣铺,伙计奇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定做这么大尺寸的男子衣裳,冬菇只对她说,这是买给我相公的,便没再多解释什么。他还是那个样子,腰背挺拔,直直地坐在一处。冬菇看他,罗侯平时都是穿极深颜色的衣裳,不是黑的便是深青,想不到穿红衣竟这样耐看。罗侯头上盖着盖头,看不到她,她便更加放肆地看他。他吸引她,即使是现在这样,一动不动,没有眼神交流,没有言语交流,她还是无可救药地被他吸引。冬菇的眼神火辣辣的,扫过他的头,肩膀,胸口。又看他结实的腰身,和右侧塌陷下去的衣衫,罗侯双手曲掌,左手轻轻放在腿上,右腿残肢太短,他便将右手搭在c黄边。这个男人坐着的时候,稳若磐石,不动如山。冬菇忽然对未来产生了无限的期待。她以后便要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冬菇爱他,也敬他,她无比感谢上天,能让她在这个世界,找到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她想保护,又想被保护的男人。想她齐冬菇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罗侯。她缓缓走到罗侯身边,双手伸出,轻轻掐住盖头两端。冬菇头凑过去,在他耳边调皮一笑道:&ldo;捂得难受么?&rdo;……她离得太近,罗侯甚至能感觉到她鼻翼的呼吸,气息顺着红色盖头,一丝一丝地往耳朵里钻。他一声不吭。&ldo;不说话?&rdo;冬菇看看他,盖着一块布,也看不出什么模样来,&ldo;不说话我可不给你掀起来了。&rdo;她故意松手,将盖头两角放下去。冬菇手推了推罗侯,将他身子稍向后靠靠。罗侯这个倒是随了她意,冬菇叉开腿,跪倒c黄上,将罗侯包在两腿之间,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坐在了罗侯的左腿上。罗侯身子僵硬,她哧哧地笑。冬菇腿上是用了力的,没多少重量落在罗侯的腿上,她一点也不担心罗侯会受伤。冬菇甚至双手,搭在罗侯的肩膀上,头与罗侯的头相抵着。&ldo;还不说?&rdo;……&ldo;好,有骨气。&rdo;冬菇也闭上了眼睛,嘴唇贴到盖头上,一边亲一边嘀咕:&ldo;咦?嘴在哪呢?&rdo;她伸出舌头,舔他高挺的鼻梁,亲他的眼睛。&ldo;嘴呢……&rdo;她隔着布料,感受那张熟悉的脸,&ldo;嗳,这儿呢……&rdo;她触到那两片唇瓣,再抑制不住,轻轻咬了上去。一点一点的,从左边咬到右边,从上唇咬到下唇,不时地伸出舌尖挑动,&ldo;……手握得硬邦邦的,嘴却这样软。&rdo;再看罗侯的手,可不是握得硬邦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