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嗯,这个得煮两锅。”她又不是纸糊的。樊小余下意识白了他一眼,却注意到时夜挂在唇边的一抹笑,他低垂着眸子,眼角向上轻挑着,末端还微微勾起。她这才肯定,她被揶揄了。可樊小余没有找到反击的机会,时夜就转而抽出新的棉签,笑容瞬间收起,正色的的抬眼,问:“我做了三个胶囊给你,另外两处伤口呢?”樊小余“哦”了一声,歪过头,一手拉低浴袍的领口,露出右边的肩膀和大片颈部线条。湿漉漉的发尾垂下来,正擦过肩膀,留下水渍。时夜先是一怔,随即拿过旁边的毛巾将水渍擦去,转而揭开盖在伤口上的纱布。只见同样的刀口处有几道缝针,胶囊正藏在锁骨上的凹窝里,若伤口愈合的好,以肉眼观察并不会轻易察觉。不知是否听错了,樊小余仿佛听到时夜轻叹了一声,但她这样歪头的姿势视线正好与他错开,只能感觉到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在伤口上滚了几下,随即听到细管挤压的声音。凝胶缓缓铺开,时夜收手时,语气很平淡:“还有一处?”樊小余却一动不动。时夜正将消毒水倒在新的棉签上,发现樊小余异常沉默,抬眼以示询问。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清晰的映出樊小余有些纠结的表情。就听她说:“还有一处,在腰上,我自己来。”下一秒,她已经拿走棉签,并从他手里接过细管,起身片刻不停的走向浴室。樊小余在浴室里不过几分钟的事,处理伤口,将洗好的工作服从烘干机上拿下来重新穿好。再出来时,时夜依然是那个一动不动的坐姿。直到樊小余走上前碰了下他的肩膀,时夜身体一震,随即站起身,声音很轻很淡:“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先回仓库准备一下,等你把人引过来,到时候按计划行事。”樊小余觉得时夜有哪里古怪,却说不上来,便问道:“仓库里的机关后来有修理过吗?”但见时夜唇角微弯,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放心,一定够你玩的。”说话间,时夜已走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又回过头来,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樊小余一眼。樊小余:“怎么?”时夜却几不可闻的叹道:“还好没把脑子敲坏。原本就不开窍……”那后面半句很轻,几乎听不清。这哪跟哪儿?樊小余双手叉腰:“喂!”时夜却已转身,空气中只留下一记轻笑。作者有话要说:本故事即将收尾,然后进入下一个故事,章节补齐啦,我先去补个觉,明天晚上再更么么哒!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意外制造14尽管经过时夜的分析,断定中招的是大猫无疑,可樊小余还是想做最后的测试,与其说是测试,倒不如说是垂死挣扎。当樊小余返回实验室和几人汇合后,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沉思,又仔仔细细将经过从头想了一遍。结果还是想不起来什么。抬眼间,就见大猫和陈峥都睁大了眼盯着她,脸上还有点小心翼翼,像是在等待她发号施令。bill万年不变的猫在角落里,只要他不说话,根本不会感觉到那里还有个人。温言在电脑屏幕后,时不时伸头看过来一眼,一旦对上樊小余的目光就立刻缩回去,半天没动静。樊小余面无表情的看向大猫,后者一脸无辜,令她不禁思忖,为什么她直觉上不愿相信大猫被|操纵,难道是因为她印象中的大猫太废柴利用价值不大,还是大猫太废柴所以激发了她护犊子的心态?对视了两秒,樊小余站起身,开了口:“温言,我有话和你说。”所有人都一愣,大猫尤其懵逼,怎么樊小余看着他,说话的对象却是温言。屏幕后的温言明显一呛,战战兢兢的起身,脸色就像变色龙,瞬间爆红,双手还紧张的拉着衣角,一副小处男要进洞房的样子。“好……好……”温言结巴了一阵,同手同脚的跟着樊小余走到角落。这样的距离,两人说话不会被第三者听到。可樊小余刚拿回过身看向温言,就不禁蹙眉。樊小余记得,头一回和人称“无不知”的黑客狗仔打交道,她是打从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心里暗道这傻逼跟踪她一回两回三回,还舔着脸跟她要写真,不是找死就是想死。后来听大猫说此人在道上风评极差,只是黑人本事太高端,往往还没被仇家雇同行跟踪他,就把对方反跟踪了。樊小余还以为这回是碰到高级一点的对手了,斗心刚被勾了起来,谁知就在前不久在地宫和这个所谓的高级对手正面打了回交道,她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网友见光死。许是那天在密林和地宫里折腾得太厉害,温言那天的鼻血量又堪比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那气色就像是被吸血鬼伺候过一样的惨白灰败。手臂瘦弱可见骨,血管看得真真的,手背上还布满针孔,怎么看都像是瓷器做的瘾君子。加上温言还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要秀气的巴掌脸,一双大眼睛里写满无辜,眨巴眨巴着像是随时要被人□□似的,光是一眼看过去就弄得她一肚子火,仿佛她是个女流氓。后来从地宫出来,温言自个儿就巴巴的送上门来,声称要加入团队,表现得就像是死忠小粉丝终于见到了女神的内秀和隐忍,气色也好转了,只是说话依然结结巴巴,随时自带脸红特效。樊小余双手环胸,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又扫了温言一眼,觉得他就像是以前那个把什么情绪都用光的颜色表达出来的大猫。和这种人相处她一向容易不耐烦,明知道对方此时或焦虑或害羞都是因为她,却还要装作不知陪着一起演戏,关键是她什么都没做啊,丫焦虑个屁,害羞个屁!樊小余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赶紧把正事交代了,于是走近了两步,压低声音说:“给我准备几个用来跟踪人的航拍器,越小越好。”谁知她一靠近,温言就肩膀一缩,浑身一震,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立马退开一小步,头低的不能再低了,顿了一秒还点了几下。饶是樊小余性子这么冷的,也不禁愣了一下。她又上下看了温言一眼,心道,这是几个意思,她能吃人?就见温言快要把连缩进领子里了,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没……问题……我……我先……回去……了……”然后,也不管她听没听清,径自低着头一路快速的返回电脑桌前,再度将头埋在屏幕后。紧接着,樊小余和大猫几人开了个小会。大猫最先发言:“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alen熟悉咱们的一切,要抓他真的很难。”陈峥一直在观察樊小余,他多年在刑事局断案的直觉告诉他,樊小余前一天一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只是她表现出一副根本不想提的模样。但奇怪的是,如果真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不应该像她现在这样精力充沛,多少也应该有些疲惫。陈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要双方没找到时夜一天,这个游戏就不会结束,接下来恐怕那个神经病还会加注,玩得更大。”静了两秒,bill抬眼,说道:“alen只有一个人,要治他于死地其实不难,关键是,小余,你是要他生,还是死。”话终于落在点子上。樊小余不假思索道:“生。”都是异能人,都遭遇过重大坎坷,虽然彼此三观的差距比跨物种的差距还要大,可正是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才下不去那个手。半响过去,几人都不说话,直等樊小余开口。樊小余冷冷的把底牌撂出来:“其实我已经找到时夜了,昨天幸亏有他我才能脱困。不过具体过程我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