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他娘,听说你家根明天要去偃师鞋厂打工,是真的吗?”
土根娘正在大门外,收拾自家的柴火垛,见东隔壁王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是真的。这不,我从柴火垛里捡些瓤柴,打算明个起早给他烙几个烫面油馍,让他路上当干粮。,”
“他的腿好透了吗?你就放他出去打工。”
“哪儿好透了,去年九月半碰伤的,今天是正月二十五,刚好一百天。要想好透,怎么着也待过过今年夏天。”
“根他娘,按说鞋厂的活也不是出力活,他愿意去就让他去呗!经去年这一折腾,又没钱了,你不让孩子出去挣点,也不是个事啊!”
“谁说不是呢,好歹我家根没有成瘸子。要是成了瘸子,我不更闹心吗!俗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恁说是吧,他王婶。”
“下洼村那个叫虹影的姑娘,这一阵子和你家根有联系吗?”
“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联系啦!”
“为啥?”
“根他二堂舅告诉我,去年八月二十六虹影就已经结婚了。”
“看看!我就说嘛,你家这个破鸟笼子,装不下这只金凤鸟的。”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年看家庭时,咱村好多人,都不看好你家根这桩婚事。说那个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港台女明星似的,一看就是个疯丫头。你看看,现在果真是这样的结果。这就叫近墨者黑,旁观者清。”
“他王婶,我觉得不能因为我家根的婚事黄了,就把责任都推到人家虹影身上。人常说,女人是朵花,爱美是天性。”
“虹影姑娘如果不爱我家土根的话,前年九月怎么会厚着脸皮要和我家根私奔呢?要不是根他爹横插一杠子,没准就给我生出一个大胖孙子来。”
“根他娘,你就别胳膊肘往外拐了。她要是喜欢你家根的话,就应该理解你家土根的难处,帮他共度时艰。”
“他王婶,其实人家虹影姑娘也有难处。听根他二堂舅说,虹影出嫁那天,虹影死活都不愿意上车,在屋里哭了整整三四个钟头。最后,在她七大姑八大姨的哄劝下含泪上车。”
“这姑娘知道哭就对了。他嫁的那个男的肯定没有你家根耐看,有能耐。要不,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你说是吧,土根他娘。”
“听根他二堂舅说,虹影是被他爹娘逼婚的。”
“逼婚?屁话,鬼才信!”
“我是不信,但根他二堂舅解释说,虹影的大弟弟只比她小一岁多,已快过龄了。她必须先出嫁,为弟弟让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这个姑娘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用无奈的眼泪,向逼婚的爹娘发泄不满。”
“所以,我家根说,虽然虹影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并不恨虹影。他说他要重新振作精神,重新开始。”
“这就对了。俗话说得好,森林大无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还是你家根心底豁达,不是一个疾恶如仇的孩子。这也许是受你的影响,你说是不,根他娘。”
“你还别说,我家根这一点确实有没有像我:从不恨别人的无情,只怨自己原本少能。”
“哟,日头落山了,我该回去烧汤了。根他娘,我回去了。你也回去烧汤吧!”
“中。他王婶,恁慢点!”
土根娘觉得,自己应该是土根心中永远保存的善良指向标。收纳苦难,吐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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