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舔到了一滴,不会有事的。”她不说还好,一提起,诺里就想到了那个迷迷糊糊的吻,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把自己缩进蓬松的地衣里,不想让崩溃的表情露出来。
“你真的不想继续出去参加派对了吗?”之笼扒上来,又贴着她的后背,“橘氏那些正统后裔和家臣经常偷偷跑来这里玩,她们虽然看不上我们这些野人,但却非常喜欢我们的生活方式。”
诺里转过脸来,“橘吉是为了橘乔来的,所以说,橘乔真的因为犯错误被开除出橘氏了吗?”
之笼耸耸肩,“这没什么奇怪的,她的血脉不纯。在橘氏,血统就是一切,没有纯粹的血脉传承,就没有进入权利核心的资格。”
诺里皱起眉,“那么橘乔没有机会了吗?听起来很不公平。”
之笼对公平这个词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非常陌生。她把诺里从石块苔藓中拉起来,“来吧,来玩就是了,思考那么多干什么?一切矛盾和问题都出在思考上。”
对于她的这种谬论,诺里已经习惯了,橘氏成员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极端又特殊的行为规范。她穿过天然形成的穴屋,就听到了冲天的歌声和笑声,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但派对正是热闹时,石鼓擂击出的鼓点热烈野性,火把燃烧着炽烈的光亮,映衬着天顶蓝紫色神秘渺远的景象。
橘吉和橘乔已经回来了,她们经历过一次深入交谈,但看来并没有谈出什么结果,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不快。诺里走过去,和她们两个站成一排,三人和热闹狂欢的派对形成强烈对比。
橘乔忍不住吐槽,“真没想到,我都到了放逐地了,竟然还是像在本家一样沉闷。”
“没人要你沉闷。”橘吉咧开上唇,恶狠狠地说,她又转向诺里,“你怎么总是这么端着?你不累吗?这里没有人监视你的仪态够不够贵族。”
诺里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无意触到了她的坏情绪,“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没有端着。”
“胡说!”橘吉嗤一声,“我了解你,你明明就跟我差不多。在擂台上,你跟我一样冲动又疯狂。”
诺里十分无语,但是她不想解释,“那你就错了。我并不冲动,反而有非常多的顾虑和阻碍,我不敢让自己太高兴了,因为一旦我表现得开心一些,马上就会遭到世界的毒打,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允许我开心。”
“哇——”橘乔忍不住侧目,“我收回刚才的话,和你比起来,我一点也不郁闷了,简直是乐观开朗小能手。”
之笼冲着她们三个人走过来,“你们站在角落里干什么呢?”
橘乔摊开双手,“这还不明显吗?我们站在这装蘑菇,耍自闭。”
“?”之笼蒙了一瞬间,她又走近了几步,“那还等什么,我们燥起来吧。”
诺里举起右手,做出要提问的姿态,“因为我们刚才谈论的话题非常沉闷,所以现在完全无法融入到派对当中,这种情形怎么办呢?”
“?”显然之笼也没有遇见过这种问题,她的眼光疑惑地扫视着橘吉和橘乔,“你们两个不对劲。你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橘吉从鼻底哼了一声,她转向橘乔,“我跟你打个赌,没几天你就会厌烦这一切,到时候就只想着回到本家了。”
橘乔懒散地看着她,“好啊,输赢有什么讲究?”
“我赢了你就得回家。”
橘乔无奈地说:“就算我真的想要回家,我能回得去吗?”
之笼插话进来,“你是第一代放逐者,跟我不一样,说实话,还是有很大可能回得去的。”
“你闭嘴。”橘乔呵斥她一句,“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晴姐放逐的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并不是橘晴家主把你放逐到这里的。长老会的刑罚非常重,被放逐到这里的人都打得皮开肉绽的。你没受伤,只是蔫头耷脑,好像被羞辱了一顿,可见橘晴的本意不是放逐你。”
诺里忍不住夸奖她,“好聪明啊,一定是因为你身上的橘氏血脉比较淡薄,所以拥有了一定的智慧和推理能力。”
之笼竟然表现了认同,“我们要智慧没有用,几个世纪的经验总结下来,汇聚成一句话:莽就完了。”
“我们确实要‘完’了,”橘乔抹了一把脸,“实际上,不论我们有没有按照家主指明的方向前进,有没有实现圣王烙印给我们的使命,我们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完蛋。”
诺里不解地转过头,“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咦?”之笼用她粗糙而细长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诺里下颌,“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和橘吉混在一起,算是个家臣呢?”
“别说了。”橘吉忽然恐吓性地瞪了她一眼,但之笼根本不惧怕她,继续与诺里轻声细语:
“圣王只想毁掉世界上一切的东西,她在自己寿命限制内完不成这个伟大使命,所以就将这个使命制作成一个烙印,打在橘氏的遗传因子当中,世代传承下去。”
诺里原本微弱的笑意渐渐熄灭,像阴风里的烛火,最终变成一片阴冷苍白的沉默。
橘吉低咒了一声,硬扯着诺里走到一边,“你跟我来,我要和你谈谈。”
我可能也要完了。诺里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正在哭唧唧,她默默地跟在橘吉,走到一处延伸出紫色土壤的木质断桥。她们保持着寂静沉郁的气氛,直到橘吉开口:“你都听见了?”
诺里赶忙摆摆手,“我可以装作没听见,不,你可以装作我没听见。”
“不好笑!”橘吉极其严肃,她伸手捉住诺里的两肩,“我知道,大多数人听到圣王烙印,都无法接受。但是你不能将它告诉别人,因为晴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