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热,殷桦身上穿得再凉爽,也挡不住那阵阵热浪。
“阿姐,我好热啊。”殷榕将脑袋搁在桌面上,额间冷汗点点,“偏偏还要日日练舞,令人更加燥热。”
殷桦如今婚期已定,她被特许不用练舞,专心备嫁便可,闻言,心疼地摸摸妹妹的脑袋,“要不然我去同母亲说说,分我们一些冰块?”
冰块价格极贵,并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她们这些庶出唯有在夏日极为炎热的那几天得到一盆冰块的份例。
不提府上其他人的待遇,就是殷栎有着叶姨娘在吴慧雪那的面子,每三日就会有一盆冰块享受。
唯她们姐妹二人如同无人疼爱的小可怜,似是被人遗忘在脑后,根本无人在意。
“不用阿姐。”殷榕只是抱怨几句,“你在母亲那里也没什么面子,要是贸然开口提要求,母亲还会以为你借着与侯府的婚事恃宠而骄,万一心生不喜,在你的嫁妆上动些手脚,到时候咱们有苦都无处诉说。”
她还是要多为阿姐考虑的。
“放心吧,等阿姐嫁去侯府,总比在府上自在许多,争取来年夏天能让榕儿日日用上这冰块。”
“那榕儿就等着了,阿姐可莫要忘了。”
梦桂敲响房门,等到里面应声之后才推门而入,“小姐,奴婢听闻姑奶奶将在十日后回京,想必是会来我们殷府暂住。”
今时不同往日,梦桂的态度自然而然发生变化,即便她的身契还拿捏在夫人手中,可她眼瞅着四小姐未来的成就不低。
她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分尊卑。
日后她跟随四小姐嫁入侯府,定是要在四小姐手下讨生活,这跟四小姐给人做妾完全不一样。
做妾顶了天也还是个妾,她若是成了姨娘,生了儿子,未必不能和身为贵妾的四小姐同起同坐。
一如府上的叶姨娘,不也是婢女升成的姨娘,日子可比一般人爽快多了,这还是只生了二小姐一个庶女的情况下。
叶姨娘不亚于是她们这些下人中的典范,引以为豪。
“消息可准确?”
“当然。”梦桂谄媚地说着,“奴婢的有一好姐妹在熙禾院当差,她偶然间听到,就于奴婢一同闲聊时说起。”
殷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梦桂,之前她可从未听说过梦桂有什么好姐妹在熙禾院当差,如今倒是不打自招。
这话同时也在告诫她,她梦桂还是很有用的,即便是殷桦出嫁后,若想知道殷府的动态,还是要仰仗梦桂的。
“来就来吧,姑母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梦桂干笑两声,姑奶奶的作态,整个殷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殷府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饕餮,不从夫人那坑点走什么决不罢休。
偏偏老爷对这个妹妹又宠的紧,夫人也不想在这方面多掰扯什么,示弱好歹还能让老爷记几分情谊。
她就怕表公子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早前表公子看上府上一婢女,强行玷污,那婢女一时气愤想不开投了井,最后表公子屁事没有,反而是那婢女白白丢了一条命。
万一表公子看上她的姿容,非要向夫人讨了她去,那她做侯府妾的梦岂不是破灭?
表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内心龌龊不安,可以说是殷府的婢女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也是因为她这份简单的自信,才会将这事儿告知与四小姐,万一表公子看上她,若是四小姐不肯应,以四小姐这侯府未过门的媳妇,说的话总归是有些份量的。
“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梦桂就怕殷桦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着急的想要将未知的危险通通灌输进殷桦的脑海中,“这姑奶奶的做派,你也是知晓的,我们总要想个法子避开才是。”
她恨不得四小姐现在就告病,一路病到婚期,如此她才能安心。
殷桦无语地看向梦桂,“梦桂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