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笑著,配着这身西装领结,还真有些旧日风qg。
&ldo;歌仔戏,也叫芗剧,&rdo;她轻声给他解释,&ldo;不止在台湾,在晋江、厦门和东南亚华侨居住区,老辈人都特别爱听。&rdo;
他淡淡地嗯了声:&ldo;所有的戏曲,在我听来都没什么差别。&rdo;
南北在两指间夹了个白子,眼睛看回棋盘:&ldo;很正常,你的世界在东欧。&rdo;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始终近似于耳语。
这房间里的人都在专心看着戏台,而他们却仿佛置身事外。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需要落子的地方。
南北倒是意外了,偏过头去看他:&ldo;你也会围棋?&rdo;
&ldo;弈棋被称为&lso;白刃格斗&rso;,很适合培养人的全局掌控力和耐心,&rdo;程牧仍旧低着声音,有条不紊地说,&ldo;这是&lso;当湖十局&rso;。清朝两大国手范西屏和施襄夏的唯一对弈,寥寥十局,妙诀古今。学过围棋的,应该都熟背过这十局的棋谱。&rdo;
他的答案,永远都能出乎她的意料。
南北轻轻地,用高跟鞋的鞋跟,碰了碰他的腿:&ldo;程小老板,我真的认识过你吗?&rdo;
他捻起枚黑子,把玩在两指间:&ldo;你还有很多时间,用来慢慢了解我。&rdo;
如此简单的话,却有着让人难抗拒的危险气息。
☆、第十一章四川的矿chuáng(2)
诡谲狡诈,残酷无qg。
她忽然就想起了,波东哈给他的评价。
可她却想象不出,眼前的程牧阳,能有多么的残酷无qg。狡诈倒是有一些。
啪嗒一声,程牧阳落了子。
&ldo;我听说,你对这桩生意,非常qiáng势?&rdo;南北拿起白子。
&ldo;还好。&rdo;
&ldo;中国人讲究颜面,赚多少钱并不重要,&rdo;她轻声说,&ldo;小心引起众怒。&rdo;
她说完话,才开始看棋盘。因为久不碰围棋,她只记得七七八八,所以总要想一想下一步是落在哪路。
就在出神时,程牧阳忽然就握住她的手,引着她落了子。
他的手很暖,她却因为包房温度低,又只穿了件窄身的小旗袍,手脚早已冰凉。这么乍然地肌肤接触,他才发觉她真的很冷,索xg握紧了些:&ldo;要不要回去,换件长袖的旗袍?&rdo;
南北余光瞥到沈家的大儿子,沈家明的父亲,自珠帘后起身而出。
&ldo;范西屏和施襄夏,成名一生,却只有过这一次对弈,&rdo;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看着程牧阳说,&ldo;其实呢,他们当时对弈了十三局,而传到现在的&ldo;当湖十局&rdo;,只是部分而已。&rdo;
身侧站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仰头看了眼,乖乖地笑了:&ldo;是不是,沈伯伯?&rdo;
沈家明的父亲,笑了笑:&ldo;&lso;当湖十局&rso;,虽然是各有五胜,西屏执白却先行六局,这并不合规矩。所以有十三局的说法,只可惜,除了当时的人,恐怕没人知道那三局的输赢。&rdo;
她唔了声,随口道:&ldo;这两大国手是同乡,或许是关系太好,不愿争出输赢。&rdo;
程牧阳的手臂搭在自己膝盖上,接过小姑娘递来的茶盏,听着她和长辈闲说着清朝的棋局,目光却从未从她脸上离开。
戏近尾声,终于有了新的客人。
是那日在码头上,始终观看程牧阳惩治内鬼的中年男人,他身后除了两个随从,仍旧跟着自己的两个女眷,偏年轻的那个还抱着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