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也懵了,她看着结了账大步往外走了的沈淮序,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懵逼在原地的覃景程,小声地说:
“真要让它自生自灭啊?”
覃景程眼神复杂,他瞥了一眼大黑狗,见它在笼子里转来转去,暴躁焦虑,最后抿了抿唇开口:
“你会要一个咬自己主人的狗吗?”
小助理一脸难言,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是糟心的事情,抛开那些以虐待自己宠物为乐的人不说,主人为宠物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却换来这样的对待,搁谁谁能受得了啊。
“那,如果有人要领养的话,可以吗?”
覃景程明显愣了一下,他看着沈淮序快要走得看不见了,着急去追,只抛下一句:
“随你们的便。”
覃景程追上沈淮序的脚步,叫了一声:“哥,你要回家了吗,早上这么早出门,吃东西了吗,要不我们去吃个早午饭?”
沈淮序拖着步子往前走着,也没理他,天空还在飘着毛毛雨,不大,但足够将人淋上一层湿气了。
沈淮序出门的时候穿了大衣,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冷,可此时却冷得刺痛。
他看着身旁经过的路人,看着他们为自己的生活行色匆匆,忽然就有种迷茫和焦灼,将心和大脑都填满了。
这时候他才忽然的意识到,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一个人迷茫地停在原地。
正像许沐轩说的那样,他有依赖性人格障碍,从前依赖徐舟野,如今又将感情放在一条狗的身上。
似乎这样子的生活才有目标。
可事实是,他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只是为了他自己。
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人不行,狗不行,什么都不行,终其所有,能陪伴他一生的人只有自己。
“哥,你脸色很不好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覃景程见沈淮序始终抿着唇不说话,面色凉白,连唇色都淡了几分,有些担心他。
“哥,咱别在这里站着了,雨虽然不大,淋久了会感冒的。你刚打了狂犬疫苗,说不定还会发烧。”
沈淮序这才转头看他一眼,他抬手抓住覃景程的手腕,后者对他忽然的动作轻轻一震。
“抱歉,之前它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啊?”
覃景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沈淮序最终的“它”指的是那只大黑狗。
对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量,他听见他继续说:
“我为它向你道歉,咬你那件事情,之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覃景程看着沈淮序湿漉漉的脸,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内心复杂,有种诡谲的想法在慢慢升腾--沈淮序不要狗了,那他是不是少些阻碍了?
可后一秒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气笑了。
自己怎么会因为一只狗定义自己跟沈淮序的关系。
太low了。
沈淮序有些心不在焉,看人的眼神都不能聚焦,似乎现在能站在这里好好的说话都是强忍住的。
“谢谢你今天陪我,饭就不吃了,我想回家了。”
“诶。。。。。。”
沈淮序背过身去,继续往前走,这次覃景程没有再跟着他。
脸上飘满了细细的雨丝,融合、汇拢、下滑,最后归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