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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十一月二十四日，美国方面又破译了东京于二十四日拍发给野村的一份电报，该电强调：&ldo;十一月二十九日这一期限以东京时间为准&rdo;。赫尔国务卿看到这份截获的电报时，他就直觉到&ldo;这是悬挂在我们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剑1（危险临头），而且是附有定时装置的&rdo;。

1源于希腊民间传说。‐‐译者

这天晚上，罗斯福总统致电丘吉尔首相，对美国的反建议内容作了说明。

电报说，&ldo;将要求日本保证既不南进也不北进，以此为主要条件，美国和其他国家除每月向日本供应一定数量的民用石油外，再向日本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医疗用品、棉花等其他物资。&rdo;罗斯福在电文的结尾部分中说：&ldo;我对前途的估计并不抱什么希望。我们必须对付一场货真价实的战争。也许近日内就会爆发战争。&rdo;这几句话是总统本人在赫尔起草的电文中亲自添加进去的。

这时，业已作好出击准备的机动部队，正从我国北方的一个角落里遥望着珍珠港内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待命出击。

就要出击的前一天，即二十五日，此时也许为了最后一次观赏祖国的山河，三十几艘舰艇上的将士们不由地凝视着白雪皑皑的择捉岛上的连绵群山。随后，各舰艇还分别举行了舰长训话和出师宴会等活动。

在第二航空战队的旗舰&ldo;苍龙号&rdo;上，被飞行员们敬畏为&ldo;训练之鬼&rdo;、但又被亲昵地爱称为&ldo;多闻丸&rdo;的司令官山口多闻少将首先进行训话，接着，以大楠公的&ldo;七生报国&rdo;为宗旨而被称为&ldo;海军之乃木将军&rdo;的舰长柳本柳作大佐登台宣誓道：

&ldo;帝国之兴亡，就在夏威夷作战此举。其所以献身于海军，正在于有这样的今天。只要我还没有死，即使剩下一片肉、一滴血，也坚决同敌人拚到底，即使只剩下一颗牙齿也要咬住敌人不放七世为人皆为陛下效劳。&rdo;

他的一言一语句句感人肺腑，使一千五百名将士感动万分，连旁边整齐停放着的许多飞机的机翼也仿佛感动得震动起来，发誓要殊死报国。

接着，舰长就抓紧出击前的空余时间，把他朝拜神户凑川神社时所得到的神符亲自分发给全体官兵。随后，便在舰长的领唱下开始了军歌大合唱。

这首军歌是柳本平时最爱唱的《佐久间艇长之歌》，其歌词大意是：

献身君国，

坚守岗位，

死而后已，乃日本男儿之荣誉。柳本舰长身材矮小，他挺起胸膛，在那戴到齐眼眉的军帽下露出一张严

肃的面容；他仰望着天空，用其不知从哪儿来的宏亮声音指挥着大合唱。一千五百名官兵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大合唱歌声，在单冠湾寒冷的海面上回荡着。

&ldo;死而后已&rdo;的&ldo;佐久间精神&rdo;正是柳本自己的庄严誓言，也是他对神明的虔诚祈祷。舰长指挥的军歌大合唱结束后，柳本马上就命令值星官说：&ldo;今天可以让士兵们开怀畅饮。&rdo;于是，值星官山本泷一大尉立即发出号令：&ldo;打开小卖部。&rdo;在水兵们的每个舱室里，每张餐桌的上座都摆着舰长送来的清酒，接着有人便把清酒注入水壶，分送到各个席位面前。

&ldo;快喝吧！&rdo;

&ldo;从明天起因为要作好战斗准备，暂时禁酒啦&rdo;

&ldo;不是暂时，这也许是一生中最后一次喝酒啦！&rdo;

&ldo;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今天是酪酊大醉的出师欢宴。&rdo;猛将山口司令官和一贯谨严的柳本舰长，这时也都来到水兵们的舱室里向他们祝酒。从少将到士兵，大家都不拘礼节地开怀畅饮。分队长长井大尉担任招待，他提着酒壶来回斟酒。甚至连柳本也完全沉浸在一片兴奋之中。他摇摇晃晃地提着酒壶来回祝酒，这时突然有人喊道：

&ldo;把舰长抬起来！&rdo;几名水兵随即蜂拥而上，有的抬手，有的抬脚，吆喝着把柳本抛了起来。不知不觉地，柳本用他的面颊往他身旁的下士森抬的脸上使劲地擦了几下。大概因为他已有两、三天未刮胡子，痛得森拾受不了，哇哇直叫：&ldo;舰长，好痛呀！这家伙可真受不了&rdo;柳本感到格外高兴，只是噗哧噗哧地笑着。森拾想挣脱开来，但由于被紧紧地搂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最后森拾总算挣脱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他的脸上还是痛得火辣辣的。

向珍珠港出击

十一月二十六日早晨六时，&ldo;赤城号&rdo;旗舰升起了信号旗。各舰艇的航海士（配合航海长工作的士官）都向本舰舰长报告说：&ldo;旗舰发出信号，起锚，准备出港。&rdo;

此时，南云忠一中将率领的海军史上最强大的一支机动部队（六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两艘重型巡洋舰、一艘轻型巡洋舰、九艘驱逐航、三艘潜艇、七艘加油舰）迎着时而飘落下来的雪花从单冠湾出击，踏上了远征之途。

随着旗舰信号旗的降下，各舰艇都按规定的出港次序起锚启航。四万吨级的&ldo;赤城号&rdo;从第二航空战队的旗舰&ldo;苍龙号&rdo;旁边轻轻掠过，向着平静的海面驶去，它那桅杆顶上的那面南云海军中将的旗帜迎着北方的晨风来回飘扬。这时，在&ldo;赤城号&rdo;的后甲板上，军乐队发狂似地演奏起无比雄壮的《军舰进行曲》，它犹如视死如归的勇士们出征时擂起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