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一声的口哨响起,这是莫小悠训练小白时最激烈的暗号。
楚陵寒有点小小的惊慌,看拼命吹口哨的样子,他便想到了种种不好的后果。
小白刚才还温顺地驮着楚陵寒,在莫小悠口哨的催促下,便不安分的原地转悠了几圈,经不住自己主人的呼唤,还是撂起了蹶子。
楚陵寒注意起了小白的变化,还想用骑马的技术控制住它的性子,只见小白直直的跳起来用后腿向后踢。
几次折腾下来,楚陵寒知道这小白还是最听莫小悠的话,他无奈的飞下来,站在莫小悠旁边。
“你……”
还没等楚陵寒说话,莫小悠就跃上小白的后背,立刻向远处奔驰而去。
“我去铜城等你们。”
她的话悠悠传来,楚陵寒见腊梅和陆芥像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也不顾什么帝王之相,颓败的跳上车舆(:搭人物品之。相当于现在的驾驶座)。
“我来驾车。”楚陵寒想快些追上莫小悠,怕一时追赶不上,又让她跑了,自己可是退下龙袍来追她的!
陆芥赶紧让位,木讷的看着楚陵寒,对着马车内叹息的说:“腊梅,你可真是好福气,皇帝都给你驾车!”
腊梅才不稀罕,楚陵寒为她驾车又不是第一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因为自家小姐,如果可以选的话,她只希望为她驾车的是陆芥就够了。
她掀开门帘,探出一个头,说:“陆芥,小姐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到了铜城再告诉你们!”陆芥表情变得严肃,这真是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此处离铜城还有几天的行程,怕就怕还没到铜城,这秘密就保不住了。
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
一个平凡的人间女子-素衣,硬是顽强的在沙漠中待了两天两夜,居然还活着。
从下半夜开始她好像就看到了东升的太阳,平时里爱天晴的她,自从见识过沙漠的干旱后,她迫切的希望在这里看到降雨。只要看到一点红霞,她就会害怕,怕一会炙热的到来。
离开那片绿洲后,素衣就一直没有再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自己藏在身上的沙枣也吃完了,她眩晕的走在烈日下。
连绵的沙丘遮挡了她的视线,素衣几次倒下又爬起来,继续向前移动着。
她实在走不动了,软弱无力,身子好像要陷进沙子里似的,素衣实在撑不住了,瘫在了这儿。
可是求生的愿望让她再次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无边的沙海,突然太阳烤的她再一次瘫倒在沙漠中,她疲倦了,可是在沙漠中,这种情况老是没个完,她真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哭一场,睡一觉。只不过这样的话,也会被晒死,烤成人干了。
素衣口干舌燥,浑身都快冒不出汗,疲倦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失重”呢?
她像一摊泥一样坐在一条像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沙漠古道上,她还来不挤看一眼不远处的青草地,再也没有力量站起来。她的眼圈是乌黑的,话也不想说一句,眼睛早已睁不开。
“姑娘,你醒了!”
素衣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正睡在一间风格与圆月国房屋迥然不同的房间里。
这房屋内很阴凉,虽不是富丽堂皇,倒也清新雅致,贴满了光亮的壁砖,地上都能照出人影。铺着奇异图案的床边,一个石砌的案子,正有一少年伏在案上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
对于在沙漠中行走了几天的素衣来说,阴凉好像是生命的迹象,她抿抿唇角,不再是干渴的起了薄薄的皮子,而是有点湿润。
看来是那位少年救了她,还给她喂了水喝。
“谢谢你。”
少年回过头,如朗月清风般的容貌,他穿着紧身的长衫,下着一条宽松的灯笼裤,肩膀上系着一块紫纱丝绸,斜斜的披在肩上,看上去又洒脱,又俏皮。
没有出云国男子的粗犷和凶狠,也没有圆月国男子的世俗和腼腆,这少年静静的一笑,如一汪渴望已久的甘泉,让素衣从心里对他信任起来。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到沙漠中去呢,你们圆月国的女子当真都是巾帼须眉!”少年笑了笑,端来一盏盛满清水的玉器杯。
素衣不自然的接过杯子,“都是?难道公子还见过除我以外的圆月国姑娘?”
少年想起曾在沙漠中确实遇见过一位白衣面纱的女子,似陷入了惆怅般的说:“可惜,来去匆匆,那位姑娘也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