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酌坐直了身体,方才的羞涩缓慢的褪去,像是被池钰激励到了,大声道:“成为一个成功的演员更重要!”“很好,”池钰满意的拍了拍宋言酌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出去,马上要开始了!”外面张导已经在吹口哨了,是集合的意思。池钰说完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宋言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跟上池钰,碎碎念:“现在就拍啊,我还没准备好,哥哥哥哥哥,等我一下,现在就拍吗,等下就拍啊……”结果并没有立刻就拍,两个人出去被张导赶回来了。池钰光顾着宋言酌让看飞页,忘记告诉他改妆造了。张导把两人赶回化妆间,先去拍沈谭的戏。池钰就补个妆,他的造型不用动,宋言酌的整个妆造都要改。“宋老师,眼睛闭一下。”小鱼拿着小喷壶面无表情的开口。宋言酌闭上眼睛,小鱼拿手遮了一下他的额头和眼睛,然后对着他的假发一顿喷。宋言酌的衣服还在改,做人工撕裂,还要染血浆,弄的比较慢,所以是先化妆。等宋言酌都弄好,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两人一起出去的时候,沈谭正好结束,看着宋言酌眼睛一亮,揶揄道:“战损美人。”一个多月下来,剧组的人已经很熟了,沈谭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也不会因为宋言酌跟池钰关系好而影响心情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麻木了。现在反而和宋言酌说话更随意一些。宋言酌几乎不会生气,嘴又甜,做事也有分寸。池钰也好,只是池钰性格更冷清一些,比起宋言酌这种跟路边的狗都能聊两句的性格,池钰就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比如沈谭说宋言酌战损美人,宋言酌撩着头发,下巴微抬,一副得意的模样道:“我就是很美。”换作池钰,就算沈谭敢大着胆子调侃,池钰最多也只会礼貌的笑一下。沈谭还想再调侃两句,张导大手一挥喊道:“换场地,别唠了,时间紧任务重。”另一个场地不远,但是机器移动麻烦,又是一阵折腾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殿里面开始要打灯了。不过这种灯光效果更好,本来就是夜戏。“先走一遍,不用紧张,就在那个吻之后加了一小段,宋言酌你跟着池钰的节奏就行,这段他的权重比较多。”“收到!”宋言酌脆声应道。这场戏虽然是临时加的,但是张导很重视,怕影响两人,提前清了场。宋言酌还得脱衣服。沈谭站在张导旁边,他是软磨硬泡才没被清出去的,就是想看看这场戏。要知道池钰入行这么多年,还没拍过大尺度的戏,当然有呈现出来的,但都是替身。沈谭想到这,又有些酸了,也只有宋言酌才能让池钰这样吧。不过很快沈谭就不酸了,导演喊了开始之后,他就看着池钰的眼神变了。一瞬间他就被池钰带到了戏里,他看的不再是池钰,而是李长安。商无隅穿着染血的白衫,松垮的挂在身上,浑身斑驳着鞭痕,被侍卫推在地上跪着,模样狼狈,但一双眸子却是子夜寒星般的亮,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折辱,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太子。这个模样让李长安憎恨,厌恶,却又不可控制的被吸引。明明他如今穿着太子服制,商无隅只能跪在他的脚边,可李长安还是觉得没变。他穿了太子服也变不成商无隅,而商无隅落魄到太监都能随意的折辱,还是对世间没有任何的仇恨。而他,每天都恨这世间不公。李长安坐在榻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商无隅,手肘支着腿,垂落的指尖正朝下滴着血,半晌后,他才幽幽开口:“爬到孤身边。”发情期衣服贴着地面划动出窸窣的声响,掌心里的血迹蜿蜒着。商无隅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膝行至李长安的脚边,然后抬起头,一双澄澈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长安。一头青丝散乱,有几缕贴在脸颊上。李长安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伸出手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像是在端详着一个物件般。张导小声的对着工作人员说:“给池钰个特写。”这场戏慢动作很多。池钰身上的太子服制精巧,绣着暗纹,灯光一打特别的好看。池钰身上的光比宋言酌的更亮,就是要拍出那种两相对比的感觉。宋言酌的妆造越狼狈,就衬着池钰越是谪仙一般。商无隅随着李长安的手仰起脖颈,像只引颈受戮的天鹅,好半晌才轻声说:“殿下,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