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宋言酌突然出现,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把他拉出了牢笼,阻隔了梦境带来的恐惧。“是不是我吵——”池钰打开一盏小夜灯,看到了床边的地铺愣了下:“你这是早就来了?”“下雨了,我害怕。”宋言酌指了指窗外。池钰的视线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月光,却能听见大雨击打窗户的声音,伴随着雷声,有些骇人。下雨了。宋言酌就是在雷雨天出得意外,自那以后他就害怕下雨打雷,一到这种天气就不敢出门,不敢睡觉,听到雷声都会发抖。在最开始甚至会产生强烈应激反应伤害自己,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什么时候下的?”“9点。”池钰看了眼墙壁上的是时钟,12点一刻,他问宋言酌:“9点来的?”宋言酌点了点头,移开视线,似乎是不好意思看池钰。池钰看着地上薄薄的一层被子,叹了口气,朝着里面挪了挪,给宋言酌留了个位置出来:“上床,地上的被子别拿,盖我的。”宋言酌眼睛一亮,蹭的一些钻进了池钰的被子,鼻尖的玫瑰香变得浓郁了些。床很大,两个人也不挤,池钰分了一半被子给宋言酌:“怎么不直接上床。”池钰把宋言酌当弟弟,但毕竟宋言酌已经成年,没有信息素也是个alpha,他刻意在控制两个人的距离,不许宋言酌像是小时候一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他身上。除了雷雨天。在这样的天气里,池钰会打破所有的原则,像是对待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般照顾着宋言酌。“小林哥说你最近睡眠不好,我怕吵到你。”宋言酌眨巴着眼睛,脸颊处一个浅浅的酒窝格外甜。“难道不怕打雷吗?”“怕。”“有睡着吗?”“有。”池钰掐住宋言酌的耳朵,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又问:“有睡着吗?”“疼疼疼,没有,没睡,打雷了,我害怕。”宋言酌疼的龇牙咧嘴,握着池钰的手腕儿,却又没反抗,像是不敢。池钰松开手,长臂一伸把宋言酌拉到怀里,手在他的脊背处温柔的拍打着:“睡吧。”宋言酌极其自然地勾住池钰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一个玫瑰香最浓郁的姿势。池钰最近睡眠确实很差,他经常会被噩梦缠绕,关了灯后,宋言酌的呼吸在他耳畔格外清晰,让他莫名的有些安心。接触到人,才能提醒他,被囚禁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辈子,他一定会找出那个人,亲手扼杀被囚禁的结局。宋言酌窝在池钰怀里,两个人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一起,是和刚才类似的姿态,但宋言酌不喜欢。池钰在散发安抚信息素,他整个人都在被温和到了极致的玫瑰香包围。可是不够——你身上的信息素好浓宋言酌从池钰的信息素里闻不到一丝丝情动,池钰的拥抱不含任何杂质。他喜欢刚才的拥抱,刚才池钰依赖的,颤抖的在他怀中。最好哪里也去不了,腿软的走不动路,腺体不停的散发信息素,把他都染成玫瑰味道的才好。“哥,你刚才做了什么梦?”池钰闭着眼,抚摸着宋言酌脊背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下,很快就恢复如常:“梦见一个私生粉,你腺体还疼吗?”宋言酌听出来池钰不远提梦境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了。”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宋言酌突然轻声开口:“哥,你会不会不要我?”池钰看着宋言酌,认真道:“不会,别胡思乱想,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宋言酌刚出事的时候,很多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这种情况随着宋国盛把宋渝母子接回家攀至顶峰。人心凉薄,宋言酌又是直率的性子,经常容易被激怒,偏偏宋渝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心计,开始还有人替宋言酌说话,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宋渝收服了。开始宋言酌还不跟他说,是有一次他撞破宋渝带着一堆人霸凌宋言酌他才知道。池钰从小脾气就好,那是他为数不多的震怒,最后是那群孩子被家长逼着给宋言酌道歉。那个时候池钰十五岁,他拉着十三岁的宋言酌,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宋渝,一字一顿的开口:“即便你成了宋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你也要记住,你永远是私生子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