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只淡淡说道:“这科举乃是大事,如今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如来年考场上见真章。”
大姑奶奶的笑的跟花儿一样的脸,微微僵了一下:“也是,也是。如今倒也不好说的太定。”
待萧氏领着谢清溪离开的时候,谢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转头便对大姑奶奶说:“我早就同你说过,她这人性子最是古板,但凡认定的事情,那是谁说都没用。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这性子,还非要过来凑她的冷脸子。”
大姑奶奶干笑,解释:“还不是我们家那三婶娘,觉得儿子年纪大了,着急给儿子娶媳妇。我婆婆又是个疼小儿子的,时不时在我跟前敲打。”
老太太虽然心疼女儿,不过却也说道:“不过今年秋天确实是太赶了些,贞姐儿好歹是咱们谢家这一辈头一个出嫁的姑娘,这么着急,会让旁人觉得谢家的姑娘不精贵。”
“我的娘啊,贞姐儿是嫁到我们府上,有我这个亲姑母在,你觉得谁还能给她罪受不成,”大姑奶奶笑着说道。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大姑奶奶这才领着杜菲离开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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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李云峰一直有些心神不定,杜家少爷已经好几日没来,虽然他有让小厮过来。可是李云峰一直在担心,如今妹妹怀孕应该有六个月了吧,只怕早已经显怀了。
“李老板,前头有位客人请您过去呢,”正在卸妆的李云峰被戏班子的一个小孩叫的一声,吓了一跳。
他放下手上东西,回头看着他温和地说道:“你先让等一会,我这边过去。”
云祥戏班子不算是京城顶好的,所以这往来有些权势的人,班主根本不敢得罪。但凡有人请李云峰过去喝杯酒的,他定是要过去的。
李云峰卸了妆,换上一身青色长袍,整个人纤细而儒雅,倒是像个教书先生更多些。待他进了楼上的包厢之后,便瞧见这几日时常过来捧自己场的人,听说都是从江南过来的大富商,出手豪爽地很。
不过他一上来便被灌了好几杯酒,他小时候练戏的时候,只要练不好就没有饭吃。久而久之,这胃也熬坏了,如今喝几杯酒便胃疼地很呢。
他正要推脱的时候,旁边一人突然一个巴掌便甩了过来。直打的他眼冒金星,另一旁的人赶紧过来劝说:“刘老板,何必生这样大的气。”
“不过就是个戏子罢了,让他喝杯酒还敢推三阻四的,”这个姓刘的老板骂骂咧咧地说道。
这几人都是戏班子的豪客,李云峰根本不敢得罪。可是他今日胃实在是不舒服,旁边人还在劝说时,他便立即冲出了雅间,趴在外面的栏杆旁边就呕吐了起来。
有几人跟了出来一看,其实那姓刘的气焰更是嚣张,他怒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种下九流的货色,就是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便过来抬脚就要踹人。只是他脚还没蹬出去呢,整个人就撞的飞了出去。李云峰一转身,便看见王川愤怒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老板。
这边的几人一见自己的朋友被打,纷纷要上前,不过原本在王川身后站的人,走了出来之后,领头的人突然顿住了。
“几位朋友,是你们的这位朋友出手再先,我这位朋友才不得不出手的,所以还请给在下一个面子,”这人瞧着气度不凡,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
“你是谁啊,凭什么给你面子啊,”当即有个人叫嚣道。
不过之前认出此人的人,立即在这人耳边附和了几句。紧接着他们便拉起刘老板,匆匆地离开了。
李云峰还以为今日少不得一顿打,没想到竟这般轻易地就被化解了。他不由看着这男子,还是王川赶紧拉他起身,将他带入自己包的雅间里头。
“刚才多谢兄台仗义出手,”李云峰立即客气地行礼。
谁知那人却不在意地挥手:“你既是王兄弟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
“来,云峰,我还同你介绍这位谢兄弟,这可是位大人物,”王川立即说道。
这姓谢的男子,只摆手道:“王兄实在是夸张了,谢某不过是个管事而已,何来大人物一说。”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谢兄弟,你可是谢阁老身边得力的管事,就是在这京城里头行走,那也是极有脸面的,”王川说。
李云峰一听这个谢管事竟是谢阁老家中的管事,当即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按理说,他这样的戏班子出身的人,应该和谢家这等书香世家牵扯不上关系,可偏偏却又一层牵扯不清的关系,联系着李云峰和谢家。
李云峰回想起,刚才那几人看见这男子时,那惊慌的眼神,便明白谢家根本不是他能仰望的。而谢家的姑娘同那个杜家少爷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可自己的妹妹如今连身孕都有了,到底要如何了结。
待酒过三巡之后,李云峰见这个谢管事不甚酒力的模样,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谢家的事情。
而这谢管事想来也是喝的极开心,话匣子一打开根本就停不住,只听他说道:“这高门大户的,里头的弯弯道道可是多着呢。就拿咱们家那位出嫁的大姑奶奶说吧,简直是蛇蝎心肠啊。”
“此话怎讲?”李云峰替他斟了一杯酒,因着妹妹的关系,他也知道这位谢家大姑奶奶,就是替杜同霁与谢家姑娘保媒的人。
“那个杜家少爷身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通房,而且还怀了身孕,”谢管家随口一说,可李云峰听在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