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趁机大喘了两口,紧张地盯着他。
&ldo;闭眼。&rdo;
又重复一遍。
颂然的两片睫毛颤了颤,一点一点压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了眼,人会放松,吻才能缠绵。
贺致远开始啄他的唇,一瓣一瓣含着吮,仿佛在品尝饱满而有弹性的水果糖。又用舌尖舔湿了唇面,粘腻地彼此纠缠。等唾液渐多,吻出了滋滋水声,才叩开早已松动的唇fèng,探进去,往里面深钻,卷住火热柔韧的舌头,在交战中释放他被压抑的粗暴本性。
起初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教学与引诱,可是很快,颂然开始笨拙又努力地回应他。
星火燎原。
他们像搏斗一样亲吻,吻得喘不过来气,激烈时牙齿撞牙齿,鼻尖碰鼻尖,谁也做不了主导方,只能急促地相互追逐。
偶尔一阵风吹过,拂落零星三两瓣紫藤花,飘到他们的脸颊上,有些痒。
但与浸透了全身的痒意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
等漫长的一场厮杀终于划下休止符,两个人都硬了。
接吻的时候他们的下半身一直紧贴着,空间本来就不大,还要容纳两根逐渐苏醒的东西,于是越吻硌得越疼。这俩硬骨头的玩意儿谁也管不住,摩擦、厮打、抢地盘,恨不得钻出裤裆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他们倒想干,可惜天时、地利、人和只占了一个‐‐就算&ldo;人和&rdo;能一挑二,当街y乱也肯定违法。两个人只好躲在紫藤花瀑布底下,一边喘息,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静候裤裆里的活跃分子消停下来。
颂然被吻肿了嘴唇,用手背使劲揉了揉嘴角,埋怨道:&ldo;等会儿还要接布布呢,弄成这样,丢不丢人啊?&rdo;
贺致远就笑:&ldo;谁先冲上来撩的,不记得了?&rdo;
&ldo;谁……谁记得啊。&rdo;
颂然讪讪回答,心虚地避开了目光。
贺致远摸着他的腰掐了一把:&ldo;要不要再来一次,帮你恢复记忆?&rdo;
&ldo;别,没软呢还!&rdo;颂然蹦起来扭腰闪过,一把拽开了他的咸猪手,&ldo;聊点别的,聊点别的,积极、健康、不刺激的那种,软得快。&rdo;
&ldo;行。&rdo;贺致远宠溺地看着他笑,换了个话题,&ldo;刚才我下车的时候,你数到几了?&rdo;
颂然想了想:&ldo;三十六。&rdo;
贺致远说:&ldo;不错,挺好的一个数字。&rdo;
颂然正想说你是有多无聊,连这也能拿来硬充话题,就见贺致远伸出右手食指,略微弯曲,在他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ldo;宝贝,以后要是心里忍不住,还想数数,知道该在哪儿停了吗?&rdo;
颂然微微一怔,诧异地&ldo;啊&rdo;了一声:&ldo;三……三十六。&rdo;
&ldo;对,三十六。&rdo;贺致远点了点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眸里,&ldo;因为数到三十六的时候,爸爸就会来接你了。&rdo;
颂然惊愕地看着贺致远,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刹那仿佛云开见日,那条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被人插上了一块写有&ldo;终点&rdo;的路标‐‐他得到了一个精确的上界。它是洪水袭来时一堵坚不可摧的堤坝,挡在滔天巨浪前,保护他免于被湍流吞没。
这个他亲口念出的数字,能够拯救他。
颂然咬了咬嘴唇,差点又不争气地哭了‐‐都是故意的,贺先生非逼着他从一往上数才肯露面,就是为了送他一个珍贵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