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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懿宁可不像是基本功都练不好的人，虽然余误不懂，但他知道苏懿宁台上的动作可绝不含糊。他正想说点什么，苏懿宁却小声跟他说，“我就偷偷跟你说吧，我上台的时候没有记忆的。”

“什么意思。”

“就是舞剧演完了，我脑子才会动起来。”苏懿宁说，“可能观众看不太出来，但懂的人会说我是跳舞机器。反正就是，我单独跳基本功，我连垫脚转圈都做不好。”

“”

余误想了下，认为这是苏懿宁心理病的其中一种现象，“有跟医生说过吗？”

“没有，你不在了我不想跟医生沟通。”虽然他去得很频繁，但他并不想跟心理医生建立起信任关系。即使医生很努力，他也没有要配合的意思。所以这半年多他都是无效看病，“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转不下去。”他告诉余误，“没有你我会死，但幸好你回来了。”

余误听完他这一番话以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我知道了，你要去卸妆是不是，我在外面等你。”他转移了话题，打算之后全程陪同苏懿宁治疗。

“不能陪我卸妆吗？”

“被其他人看到我不好。”余误说，“我懒得客套，所以我在外面等你。”

“噢。”苏懿宁乖乖点头，“那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等我出来，不要走开哦。”

“嗯。”

这是他这半年来度过最开心的一天，苏懿宁走出剧院那会都是哼着歌走出去的。但他走出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余误，而是他妈妈。苏懿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连同身体一起僵住了。“宁宁，你能跳舞了？”他妈妈见到他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太好了，你跳得很不错，我看了，真的很漂亮。”

苏懿宁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好像愣了好久，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不走愣着干嘛啊？”是吴乐。

“啊嗯，我——”

“咦，这位是，是苏柳对吗？”吴乐怯怯地问了声。

苏柳是苏妈妈的名字，苏妈妈在他们芭蕾界是很出名的一号人，她的演出视频甚至是学生教材，不认识她的人很少。苏懿宁也傻愣完了，他站到了苏妈妈的旁边抢先一步帮忙回答了，“嗯，这是我妈妈，苏柳。”他介绍道，“这是吴乐，是她给我机会出演的。”

苏妈妈听完后冲吴乐点了点头，“谢谢你给他机会。”

“不，不用谢！”吴乐兴奋道，她知道苏懿宁是苏柳的儿子，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柳本人，她震惊不已，颇为有种看到偶像的感觉，她眼睛都闪了光，“能签名合影吗？”她激动地问。

苏妈妈答应了，拍照的时候还很主动的挽住了吴乐的手，看上去十分亲切温柔。

苏懿宁在一边都看傻了，他记忆里的苏妈妈很少对他这么温柔。可苏妈妈对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亲切苏懿宁感觉自己身上早就已经好了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吴乐拿到签名跟合照以后很高兴就离开了，苏妈妈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她拉住了苏懿宁，“走吧，宁宁。”她喊道，“我们回家。”

“？！”苏懿宁真的有被吓到，他小心脏一咯噔，“去哪儿，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你现在能跳舞了呀。”苏妈妈垫脚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吃东西了没，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苏懿宁犹豫住了，因为余误在等他。他倒是挺想知道妈妈还能跟他说些什么鬼话，但无论怎么说，苏妈妈还是抛下了他，在他受伤得最严重的时候。“不去了。”苏懿宁犹豫后说，“我没什么想跟你谈的。”

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刚刚苏妈妈摸了他的脑袋，他以前很喜欢妈妈摸他脑袋的。可他刚刚只感觉到恐惧和慌张。所以他后退了一步，“我不想跳了，你不要再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