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苬最终还是没有回太傅府,而是被送进了梨雪院。
“岚公子出去吧,本神医要给丫头施针救治。”
元东颐跟着一块过来,幸而这银针是随身携带,他已切脉看过,殷苬这情况,施几针便会醒来。
有如离凡所,她并无大碍。
尔朱岚虽是焦急心慌,但不得不听元东颐的话,在外面等候,他也常年生病,深知施针之时,需凝心静气,不能扰了施针者。
言生见他如此心急,安慰道:“二公子放心,元神医会好好为殷姑娘施救的,您身子不好,可别急坏了。”
“没事,我最近挺好的。”尔朱岚的是实话,这是他活了十几年来最能也是最敢生气、嬉笑、随心的一段时间。
以前的他不敢大悲更不能大喜,平平淡淡地,无波无澜,那时的他只是存在着。
现在的尔朱岚才是真正地活着,他能清楚地感到血液在流淌,心跳很清晰地跳动,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将是他此生最后的“活着”!
元东颐常驻离安的原因就是为了他,或许他不能辜负了所有人的期盼,尤其是哥哥的。
“凌初姑娘?”尔朱岚见凌初独自在地上横横竖竖地画着什么东西,又不像是胡乱地画着。
凌初听得尔朱岚在唤她,赶紧用脚快速地将地上的图案抹去,淡定地转过身问他,“二公子有何事唤我?”
尔朱岚看她已将图案抹去,以为她是担心殷苬,心情不好才这样做的,也不再问什么。
顿时院内的三人相对无言地等待着屋内的两人,此时挂心于此的还有离凡,他不能表现的太在意殷苬,只能够看着尔朱岚和元东颐抱着她离去。
他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心中此时此刻的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一块东西,又多了另一块他所不知的东西,不知道是重轻了。
尔朱白收到他之前送的百日草,在互相敬酒之时,他特意地朝着离凡的方向多停留了一会儿。
⌒♂⌒♂⌒♂⌒♂,<divstyle="margin:p0p0">离凡会意,微微颔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二人在无形中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各自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深意。
就在高台上鸢茗坊的阿姊弹奏完毕后,太子季连诺不顾尔朱白难看的脸色,忽地离开宴席。
五皇子季连初忙上前圆场,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尔朱大人可真是年轻有为,今日生辰定要和本皇子喝一杯才是,还有国公梁侯爷,今夜一醉方休!”
梁丘博在一旁默默地喝酒,忽听得季连初这样道,配合地道:“五皇子得甚是,不仅我们三人,还有离大人才是。”
季连初和尔朱白见梁丘博提起自然也是欢喜的,要是可以拉拢这位太子太傅大人未尝不可,再除去太子太傅这一头衔,还得为他加一个称呼,那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尔朱白仿佛忘记了太子季连诚方才的失礼,走到离凡席前,和他了几句,便同尔朱白往季连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梁丘博见此,深不可测地笑了一下,在季连初耳边道:“这离大人可算是所有美人都比了下去,今夜还是他第一次离席呢。”
如此耀眼的人,面上虽没有注意离凡,却时刻都观察这位太子太傅。
“不过太子对他的太傅仿佛不是很满意啊。”季连初没有什么话,一旁走过来的四皇子季连峰突然了这样一句话。
季连初看了他一眼,示意服侍在旁的女婢为自己斟满酒,其间看似不经意地道:“可是父皇很中意呢。”然后喝下方才的酒。
季连峰听言不再言语,没错,太子不喜欢没什么,重要的是皇帝季连诚中意此人。
谈话间,离凡就已经来到了几人面前。若是别人早就向位高权重的他们行礼了,离凡微微向他们头打招呼,也没有客套的寒暄,只是在尔朱白的带头下碰杯喝了几口酒。
众人也都习惯离凡这样的作风,在皇上面前他不都如此的吗?
离凡大多时候听他们,若是道什么政治见解时,众人会一致看向他,希望他能够提一些见解,因为他们知道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可惜了,皇帝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不高不下的位置,离凡偶尔会回答几句,后来实在担心殷苬没了心情应付这些人,就托了借口离开。
他唤来一个府中的女婢,带路去了梨雪院,他到时,殷苬刚好醒来,不给尔朱岚看望的任何机会,抱着殷苬便离去了。
殷苬的头靠在离凡的胸前,身子还虚弱无力,她轻轻地问离凡:“师傅,我想回比目城可以吗?”
整疾步行走的离凡忽地停了下来,脸色复杂地看了怀中人一眼,只见她忽然又昏迷了过去。
他走到一处见四处无人,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