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晓明说的是真心话,但郝佳好像不信,她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史晓明收到了短信:赶紧准备现金,后天交易,不准报警,报警撕票。
史晓明反而稍稍松了口气,郝佳还是那么贪钱,那就说明她没有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一百万和杀人之间,绝对应该会选前者,自己只需在明天弄来一百万现金就好。准备一百万现金,对现在的史总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朱丽群,你己经了解史晓明和我们之间的恩怨了,你认为,我们该不该杀了你?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郝佳不停把弄着匕首,那把匕首曾切开过徐季业的喉咙,她不时的就拿匕首在朱丽群脸上、胸口拍一拍。
朱丽群吓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郝佳取出她口里的毛巾,对她道:“我们不要钱,我们是为了报复史晓明,只要让他难过的事,我们就会云做,所以,如果你确实是史晓明的心尖宝贝,我们肯定会杀了你,但如果他不把你当回事,不拿钱来赎你,我们杀你便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会放了你,那么,你是希望他来呢,还是希望他不来。”
拋开生与死的残酷,这确实是个有趣的问题,朱丽群一时忘记了害怕,她像昨天在某个时段努力思考人生那样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他肯花一百万来救我,说明他在乎我,但我可能会死掉。如果他不在乎我,不愿意掏这笔钱呢,我反而会活下来,可是,这样子活下来,等于是把没有腿的我,从旋转木马上扔出去,扔到几尺厚的雪地里自生自灭,又与死有何异。
“我还是希望他来的。”朱丽群微笑着道,她现在不害怕了,好奇反而占了上风,她的心情和俩个“绑匪”一样迫切,迫切的想知道史晓明会不会拖着一百万来赎她,有时候,爱真的可以用钱来衡量,甜言蜜语说出来容易得很,但真金白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愿意掏的。
郝佳约了个地方,在红山广场的纪念碑下面交易,见钱就放人。
史晓明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他顶着烈日,在纪念碑底下站了三个钟头,早就过了约定时间,也没有见到郝佳的影子,他按郝佳打过来的那个号打过去,没有人接,发短信,没有人回。
“她大概是担心我报警吧,按刑侦电视剧的套路,她应该会频繁更改交易地点,多次观察确定安全后才会出现。”史晓明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又发了条短信过去,诅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报警。
“郝佳,史晓明去了,在你说的那个地点,我观察三个钟头了,他应该没有报警,要不要我过去验验钱的真假。”宋沛颐给郝佳打来电话。
“不用了,他既然肯赴约,就一定会带着真钱来,现在,他还以为只有我一人涉案,你能不暴露就别暴露吧,这样,万一我光荣了,你还可以接着去深州杀他老婆孩子。”
听说史晓明真的来赎她了,朱丽群的脸顿时如玫瑰盛开般娇艳,但听到郝佳还计划着要杀史晓明的妻儿,玫瑰色立即褪去,又恢复成了惨白。
“你如此美丽,又有了一百万,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活得像公主,何必学男人的砍砍杀杀呢。”朱丽群劝着郝佳,她认为自己说得在理,郝佳会听的,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和凶手联系在一起。
“给你讲了一大堆恩怨,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史晓明的狗腿子,欺骗了我的徐季业,就是死在了这把刀下。”郝佳笑呵呵的道,杀人的事从他嘴里很平静的说出来,如同在讲女人们喜闻乐见的八卦。
随后,郝佳又取出那把匕首,然后再次堵住了朱丽群的嘴。
“沛颐,你快回来吧,来晚了,我就先下手为快了。”
媚俗
经历了长时间的哭泣、哀求、咒骂之后,手腕被切开的朱丽群,在意识完全丧失之前,问了她此生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说,七仙女平时会不会上厕所?”
朱丽群这样问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排泄了,屎和尿不可阻挡的排了出来,肮脏和恶臭令她极度不适,并且羞愤不已,也驱散了她对死亡的恐惧,她认为如此不雅的死去是无法接受的,她将为此死不暝目。
“姐,在他看见你的遗体之前,我会把你清洗干净的。”
当郝佳说完这句话后,朱丽群终于放心的闭上眼,断了最后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让她像徐季业那样惨烈的死去,我手痒痒的难受,我还想体会那一刀子下去,别人阴阳两界,我却神清气爽的感觉。”宋沛颐看着正在僵硬的朱丽群,不无遗憾的道。
“她怎么能和徐季业一样呢,她是个女人,那么的优雅,那么的迷人。”郝佳道。
“优雅个鬼,还不是和那个熊包一样,吓得屁滚尿流,臭气熏天的,还问七仙女拉不拉屎,废话,不拉屎就得憋死。”宋沛颐捂着鼻子,不屑的道。
“人类生存的两个极端无非是活着和死亡,活着并不容易,很多人总说死了更好,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号称自己活得最苦最不幸的人,便会彻底暴露出虚伪的本质,因为他并不能坦然的面对死亡,他舍不得放弃活着的诱惑。就比如我,被所有人抛弃,生命如屎一般散发着臭气,曾经无数次走到死亡的边缘,却始终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因为,我也抵抗不了活着的诱惑。”这次的杀戮,没有给郝佳带来上回那样的快感,相反,看着和她一样美丽的生命的逝去,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