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解药?&rdo;,李知荀喃喃自语,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机械的扶着墙壁爬了起来。他仿佛在片刻之间瘦了许多,有些站立不稳。李易亭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ldo;别碰我。&rdo;
&ldo;七哥……&rdo;
李易亭近乎央求的喊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ldo;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哥哥了。&rdo;
李知荀闭上双眼,身体像被人刺穿了一箭,他深吸一口气,摸出腰间佩戴的短剑,割下一片衣袖扔在地上,凄然的说道:&ldo;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rdo;
李易亭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茫然的看向地面,那片被割下来的衣袖静静地在地上躺着,仿佛生生从他身上扯下的一块血肉,残酷的提醒着他刚才没有听错。
他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痛的脸上肌肉抽搐,不知所措的捡起那片衣袖,捂在胸口。
&ldo;可是……可是&rdo;,他紧紧的盯着李知荀,语无伦次。
&ldo;可是你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我啊,我们一起放过&lso;沙燕儿&rso;,你还送给我一只玉蝴蝶,那是你最喜欢的配饰。我们还一起逃过学,气的靳尚老师向父皇告了状。&rdo;
&ldo;不要再说了。&rdo;
&ldo;我们还一起让心姐姐教我们编同心结,但是很难,我学不会,所以你编好之后便送了我一个。你看,我至今还带在身上,你看啊。&rdo;
&ldo;不要再说了!&rdo;
李易亭对他的阻止置若罔闻,陷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如数家珍的把他记忆中这些最珍贵的事情一件件抖落出来,细细擦拭。
&ldo;还有一次,我十岁那年,父王说要给我找一位王妃,我和父王说我要娶七哥你做王妃,害的父王取笑了我好久,告诉我男儿是不可以娶男儿为妃的。&rdo;
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又像儿时那样笑了起来,眼睛里却闪着强忍的泪光。
&ldo;我叫你不要再说了!!&rdo;
李知荀突然大喝一声,额间暴起愤怒的青筋,然后奋力的往门口跑去,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李易亭见他要离开,伸手想要去阻拦,可是只将将抓住他的一抹衣角,立即就被他挣脱了。
他无措的看着落空的双手,布料一擦而过的柔软的触感就像他们毫无着落的感情一样,明明他视若珍宝,却偏偏若流沙一般,转瞬即逝了。
他绝望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慌张到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站着好还是该追上去,捂着脸面,泣不可抑。
&ldo;我知道错了,七哥,我知道错了……&rdo;
可是眼前的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狼狈不堪的逃开了他的视线。李易亭再也说不下去了,挽留的话呜咽在喉咙里,像被人蒙头打了一棍。
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他本该在他对自己尚有好感的时候狠下心来的抽身而出,可是他却舍不得,贪恋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温暖,撑到他恨自己的今天。
他以为只要自己再抓的紧一点,就一定能成功。但他们二人就像相互折磨的刺猬一般,越靠近,越疼痛,越滚烫,越冰冷。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要放手。爱情这个东西,一经燃烧起来,就只能是燎原之势,除非剜心剜肺,否则不能停下来。
李知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晏清府的,这一段路程他仿佛失忆了一般,只有耳边充斥着那残酷无情的四个字&ldo;没有解药&rdo;。
何止小拾的毒没有解药,他的愧疚也永远痊愈不了了,只能任其腐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他的确知道,沉弯的死是九弟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