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多谢了,”曾华感激说罢,神情凝重说,“镇政务中心的工作人员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们相熟相知,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互相包庇,沆瀣一气。”
曾华疑惑说:“但是,在场办事的群众,亲眼目睹了事件发生的整个过程。他们也是受欺压,受刁难的群体,本该同病相怜,仗义直言。即使做不到,大可明哲保身,闭口不言。为什么要主动睁眼说瞎话,胡诌诬陷我和冯辉,助纣为虐呢?”
“群众难啊,难为人,”冯正喝了一大口茶,靠在古色古香的青铜色椅背上,闭上双眼,脸上呈痛苦之色,“贤侄,你有所不知,柏城镇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沾亲带故,稍有不慎,得罪一人就会得罪一大群人。”
“李学针在柏城镇经营几年,势力庞大。他虽是镇长,但比书记更有话语权,几乎是一手遮天。邝难宣是他外家远房表弟,人比名字更缺德。他仗着有李学针撑腰,骄横跋扈,作威作福。工商所副所长张金山,哦,现在改成什么市场监督管理分局了,是邝难宣的亲姑表。”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哪个群众敢当出头鸟,帮你们说话,出了镇政府大门,必遭殴打。如果不装聋作哑,不指责你们,他们今天的事办不成事小,最重要的是会被邝难宣、张金山记录在案,列为黑名单。”
“今后国家有什么优惠政策,他们就会被排除在外。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需镇政府出面解决,他们也被针对,踩半边船。”
“原来如此,根子在干部。干部不正,民心难安啊。”曾华恍然大悟,“我当初还愤愤不平,以为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了呢。”
冯正正色道:“柏城镇民风淳朴,义气当先。只不过当下官风不正,群众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我也有同感,”曾华点头首肯后,又呈难言之色,“冯老伯,嗯,唉,”
冯正见状,大笑不止:“曾贤侄,想问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
“嗯,我来猜猜,贤侄,是不是想问镇领导的情况?”冯正自信满满说。
“正是此意,”曾华大惊失色,“冯伯,您老怎么知道的,能掐会算吗?”
“我今年满八十岁了,当了50多年的村干部,大到省里领导,小到屠猪贩狗之流,什么人没见过,”冯正轻松微笑说,“我现在虽足不出山,但乡亲们信任我,镇里、村里发生什么事,有什么重大讯息,他们都愿和我分享,要我拿主意。因此,山里山外的大事情我都基本上了如指掌。”
曾华立即站起身,双手抱拳施礼:“感谢冯老伯深情厚意。”
冯正也缓缓站起来,按下曾华的手说:“曾贤侄,客气过了。能对你有所帮助,是我晚年之幸。我们都坐下,慢慢细聊。”
“好的,”曾华拉着冯正的手,面对面坐下。
冯正轻咳一声,脸色顿时严峻,皱纹更深,缓缓说起了陈年往事,现在所见所闻。他们敞开心扉,毫无顾忌,促膝谈心,象一对从小玩泥巴长大的发小,象一久别重逢的老友,更象一对相见恨晚的忘年交。
冯辉把酒菜端上桌,他们就边喝边谈,从中午谈到下午,从下午谈到夜深。直到冯辉催了无数次,他们俩还言犹未尽。曾华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太晚了吃不消,也催老人家休息。冯正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房睡觉。
曾华躺在床上,兴奋异常,翻来覆去,脑海里不停地回放冯正的话语,咀嚼其中的精髓,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决定今后的措施,直到鸡叫三遍才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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