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紧张,鱼十鸢更紧张,她连连摆手解释,“姑娘、姑娘误会了,我没有当你是坏人,我是急着去寻人。”
“去寻人?”
“对,姑娘能不能带我去一趟救起我那地方,我路上与你细说。”鱼十鸢心急如焚,她一脸祈求看向那姑娘,眼下只有她能帮自己了。
“好。”
路上,鱼十鸢嘴巴张开了数回,也没有讲清细节。
王妮蹙着眉头认真理了半天,“你和表哥要去锦都,路上遇到了大虫,你表哥为救你被大虫吃了?”
一听李酌修被吃了,鱼十鸢刚刚抹干的眼睛又泛起泪花,她的头摇要成拨浪鼓,“不是不是!他没有、他没有……”
愈发干涩的嗓子噎得鱼十鸢说不出话,只余眼泪肆意。她上上下下寻着,可是空谷寥寥回声里,无人应。
李酌修那么惜命一个人,怎么会有事呢?
“他没有被吃……”她望着地上那一滩红艳,忽然没了往前走的力气,双腿一软,直直跌坐到地上。
发霉的点心被碾成渣沫,风卷过,它们随风散去,轻轻柔柔,是抓不回的无力。
王妮也看到了那滩血,鱼十鸢哭得伤心,她缓缓蹲下身拍了拍鱼十鸢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或许你表哥吉人自有天相,被救走了不是。”
这话显然没起到甚么效用,鱼十鸢哭得更凶了。
李酌修那个满口谎话的人,哪里算的了吉人?
鱼十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妮在一旁安慰她,“你莫要太伤心了。你还烧着,可别想不开啊。”
“地上凉,你先起来罢。”
说着,王妮就要去扶鱼十鸢,谁知她人还没站起来,又昏了过去。
王妮叹了口气,认命将鱼十鸢拖回去。
别看她是胖了些,可是力气绝对是顶顶好的,加上鱼十鸢本也瘦弱,这一路走去倒也不算费力。
进了家,王妮把鱼十鸢放躺回床上,揉着腰走起偏房。
“阿娘。”
她们去了有一阵子,饭早已备好,王妮娘正捧着饭碗,看她进来,睨过一眼道:“你任她出去做甚?”
“她要去寻她表哥嘛,我也不好拦着人家。”
王妮自顾盛饭,嘟囔了一句。随她坐下,暗悄悄觑了自己阿娘一眼,故作随意问道:“阿娘相中人家好相貌,打算给大哥留下?”
“你小丫头懂什么!快吃饭!”
王妮被唬着撇撇嘴,埋头扒拉饭。
她还能不知道阿娘那些小心思啊,她大哥年十九,因早些年被山虎伤了脸,至样貌唬人,至今没有媒妁乐意给他说媒。
眼瞧着明年就要交人头税,他们家里急得焦头烂额,求爷爷告奶奶,也没求来一门亲事,今日她在河边洗衣服,偶然拾了这女子,可不正好解去燃眉。
只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吃过饭,王妮刷了碗出来时,黑幕已经铺过天际,寥落的星子有气无力发出几个光点,她踌躇再三,还是决定推门去看看。
没有月色,屋内漆黑不见五指。
王妮凭借着记忆挪到床边,伸出手,摸黑探上鱼十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