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他们几个护送少爷们去学堂,走了一大半,碰到两辆撞到一起的马车将路堵了。眼看着一时半会车子过不去,而那地方离学院也不远了,他们就留下一人看车,其他四人护着少爷穿越小巷朝学院赶去。
谁知刚要拐出巷口,眼前就是一黑,跟着他们就不省人事了,等再醒过来时,才发现两位少爷都不见了。
陈县令听完,下颌上的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胸腔起伏不定,眼眶都瞪红了。
该死的恶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盯上他儿子!
恐怕那堵街的马车是早就安排好的。
还有这几个该死的蠢笨小厮,竟连两辆马车上的人都没看清楚,搞得他现在还要派人一点一点去查,这多耽误时间啊?!
不过,事情发生还不到一个时辰,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封锁出路,再着人仔细去寻。
陈县令额上青筋毕露,唰地起身要返回前衙,就听下人来禀,周捕快有急事来找。
周捕快还没张口,陈县令已经喜道:“铁贵,你来得正是时候,本县这正有顶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壮班的人,关闭城门严查,只准进不准出,另外赶紧点齐快班所有人马,全城搜索,务必要将两位少爷寻回来!”
见周捕快一头雾水欲言又止,他连忙解释道:“刚才本县的四儿与六儿,上学途中遇到恶徒,被当街掳走了!赵世雄去了衡州查失踪案线索,这次的搜寻就由你来负责——本县誓要将这些躲在暗处的可恶鼠辈一网打尽!”
……
陈县令两个儿子被掳了!
周捕快与瘦猴的精心策划,蒋班头的卖力演出,江寒的屎有余辜,以及蛋糕方子案的悬而未决,全都要靠边站。
谁要是敢在两位少爷未找到之前,拿其他的事务来烦扰陈县令,就是身上的皮子发痒了,屁股下的位置坐太久了,脖子上的脑袋不要想要了。
半天过去了,两位少爷连半分消息都没有。
周捕快等人着急,蒋班头忐忑,被丢在一边毫不知情的江谢两家人是越来越惶恐,而迟迟等不来大夫的江寒,坐在何班头好心为她寻来的恭桶上,已经拉得快一佛升天一佛出世了。
一天过去了,人还没找到。
智计百出的瘦猴也不敢再在周捕快蹦跶多言了,而陈县令早已没了最初对周捕快的好脸色,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只差当面骂废物了。
这种情况下,周捕快哪还有心情提什么计谋啊,他红着一双眼睛似条凶狠地恶狼,恨不得将青河县城掘地三尺,刨出来两个少爷。
待到了傍晚,他硬着头皮毫无收获地再次走入陈县令办公的书房时,陈县令更是不满地说了一句“若是赵世雄在,即便找不到人想必也能找到线索!”。
这一句话就像点燃了炮仗的烛火,一出书房,他就将两天来窝的火全部发泄到瘦猴等人身上。
……
落霞镇巡检司后院正房的稍间里。
早间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给如意纹梨木八仙桌上摆着的六七种各色早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使得这些食物色泽更加鲜亮诱人,让人一望就止不住唾液四溢。
站在沈大人身后的初五,瞥了眼举着筷子半天不动的主人,以及完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自觉的吕同,咽了咽唾沫安抚了一下无声抗议的肚腹,又悄悄挪了挪步子离桌子远了一点。
两个没有自觉的主子正在叽里呱啦地讨论着江家的事以及县衙的事,吕同毫无同情心地笑道:“……那周捕快现在应该快要抓狂了吧,据说这几天青河县城里已经怨声载道了。”
“百姓只敢私下议论,这种事,谁敢触县令霉头?”沈大人淡淡道。
“那周捕快也太傻了,三天都找不到人,人肯定是出城了啊,为何就不知道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城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