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会担心这个?&rdo;段沉不屑地嗤了一声:&ldo;你背后那么多公关公司,一个小模特,能脏了你的品牌?再说那辆车,你真记得那是你的车吗?你报上你的名字,那小人敢不赔?找茬就直说,拐弯抹角没意思。&rdo;&ldo;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rdo;&ldo;你那么爱你自己,你舍得死吗?&rdo;段曼云怒不可遏,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声明显比之前沉重一些:&ldo;不要以为拉到了风投有多了不起。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成功了?段沉,你那些什么pn在我眼里,不值一文。&rdo;段沉眨了眨眼睛,很平静地看着远方,缓缓地问:&ldo;在你眼里,什么值一文呢?&rdo;&ldo;……&rdo;段曼云没想到叛逆的儿子居然没有再顶嘴,而是认真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一时有些怔忡。良久,她说:&ldo;从你认识那个丫头开始,你自己说说你都在做什么?你打着我的名号做得那些无聊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段沉,你想谈恋爱我管不住你,但是你要搞清楚,你是个男人,你的心思要放在事业上,成天围着个女人转,算什么东西?&rdo;她说着还不解气,又说:&ldo;你眼光真是不敢恭维,以前那什么恩恩的,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头都不敢抬,现在这个更不像样,完全一滩烂泥扶不上墙。&rdo;段曼云还在碎碎念,虽然语气难听,但作为母亲的那种口吻还是很明显。只是段沉并没有再关注她说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别的事情上,他紧紧皱起了眉头,截取了其中的一句话,严肃地追问:&ldo;你找过乔恩恩?&rdo;&ldo;……&rdo;开完会,东摸摸西弄弄,等于江江从公司出来,已经晚上近十点。给段沉打了电话,奇怪也没人接,于江江有些失落地一个人坐地铁回家。其实她是个挺怕寂寞的人,明明饥肠辘辘,因为没人陪,也没心情在外面吃了。说到底是段沉把她给惯坏了。每次一下班他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任于江江言语攻击还任劳任怨当车夫外加买单。以前于江江曾看过一篇文章。说宠女人的男人其实居心叵测。把女人宠得骄纵乖张无人能忍,也就没人能抢走了。当时于江江还觉得这文章完全扯犊子。如今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怪不得自从认识了段沉,她身边再没有新的追求者了。不知道是本命年还是今天出门忘了看老黄历,坐个地铁也不安生。于江江好好在那玩手机,一挺没素质的年轻妈妈直接在地铁里给孩子把尿。周围好多人骂咧她都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于江江看着虽然气,但也没准备管闲事。但事实证明,不管闲事也会惹上闲事。那当妈的不知道怎么在抱孩子,猛一抖,几滴尿直接洒于江江鞋子上了。可把于江江给恶心坏了。这下大家可都不依了。拍照的拍照,叫人的叫人,眼看着地铁里就要打起来了。于江江看了眼车窗外,发现正好进站了,想着赶紧闪人,别卷入是非里去了。于江江刚要跨出地铁的门,就被一个大妈给拽了回来,她义愤填膺:&ldo;姑娘!你别走!你是受害者,我们一起等地铁工作人员过来,今天一定要曝光这事,让这些没素质的人受到惩罚!&rdo;看着大家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于江江忍不住热泪两行:神啊!她真的好想回家,她很饿啊!被迫跟着众人进了一次地铁的服务中心,在人们七嘴八舌中,于江江无声地展示了一下自己鞋子上已经干涸的秽渍,算是仁至义尽。好不容易受到大赦令,于江江赶紧拿了包又进入了站台。她刚跨进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抬头,那人已经在电梯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走了进来。陆予轻轻敲了一下于江江的头,用玩笑的口气责怪她:&ldo;我喊你那么多声,你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rdo;于江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予。这电梯是为残疾人修建的,方便用轮椅不能使用扶手电梯的人。一贯人烟稀少。于江江为了赶时间才钻进来。这会儿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真是好不尴尬。四面铁皮泛着闪亮的金属色泽,明亮得像镜子一样,于江江不怕抬头,就怕会和陆予视线相碰。才把陆予发的邮件都给删了,这会儿她心虚得狠。对陆予有种奇怪的负罪感。其实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人不喜欢你,比被一个人喜欢但是你不喜欢那人要轻松一些。人对自己的付出有掌控的能力,可是对别人的付出却无力阻止。负罪感和愧疚感让人难受。想想这七年其实陆予也挺不容易的,时时承受这种来自与她的压力,真佩服他怎么还能和她如常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