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荒草凄迷。
一片墓碑林立,坟丘垒垒的老坟场里不时闪烁着点点鬼火,就像饿狼的双眼一样。
四下里寂静一片,唯有绿油油的鬼火在四处飘荡,发出轻微的噗噗燃烧声。
突然一阵石板滑动的声音响起,最大的坟墓上空冒出一阵白烟,随着墓碑的缓缓移动,从坟墓中爬出一黑一白两个人来。
头戴方形长帽,口吐两尺红舌,手挽漆黑铁链,神情冷峻,铁面无私。
二人环视一圈,朝着山下望去。
入目是一处占地近百亩的院落,雕梁画栋,奇花异草,纵使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也闪烁着繁星般的光芒。
两条蜿蜒曲折的溪水顺着雕梁画栋往最深处蔓延,里面金光闪耀富丽堂皇,大门两侧更是摆放了镇宅神兽雕像,威猛无俦,寻常鬼怪,根本就不敢靠近。
二人盯着金碧辉煌的主屋看了很久,直到午夜钟声敲响,这才顺着山坡往下滑去。
滑行百米后,来到一片树林里,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巨大的树枝如伞般撑开,几乎快要长到下方塔楼的屋檐上去。
忽然白衣人手中的铁索飞出,精准无比地缠绕在树枝的顶端,轻轻一用力,二人联袂而起,朝着塔楼的屋顶飞去。
犹如巨鹰展翅,越过树林,飞越沟壑,轻飘飘地落在屋檐上。待立稳身子,又娴熟地收回铁索,跳了下来。
二人坐着扶梯往下滑,一路飘来荡去,连续拐了四道弯,很快就下了四层高的塔楼。
四下里无人,二人出了塔楼,直奔金碧辉煌的主屋而去。
主屋坐落在高墙深院里,深院大门紧锁,门口更是摆了一对开过光的镇宅神兽,张着血盆大口,瞪着炯炯巨眼,鬼神见了它们,无不绕道而行。
围墙高达三丈,皆用光滑的大理石砌成,隔个三五米便贴有天师符箓,红红彤彤犹如流动的岩浆,只要不小心沾上一点,就会引火烧身,直到化作青烟,消失不见方休。
白衣人盯着符箓看了很久,再次甩出铁索,上头套着一块浮木,横跨在小溪上,将浮木连同铁索扔进墙里。
外边轻轻地放长铁索,很快就看见那块浮木顺着流水流了出来。
白衣人捡起浮木,将浮木取下,然后把铁索捆绑在一起,打上死结,他走过去用力扯了扯,发现十分结实,这才踩着铁索往上爬去。
天上乌黑一片,院子里无人点灯,除了栽有奇花异草的地方偶尔闪烁星光,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二人顺着墙顶走了十几丈,等绕过那两条小溪,避过红彤彤的符箓和镇宅神兽,才往里面跳去。
谁知双脚一沾地就摔了一个狗吃屎!白衣人闷哼一声,揉着屁股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看家护院的黄狗!
自己千挑万选大半天,竟然不偏不倚跳到一只狗身上,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护院围墙高达三丈,下坠之力足以将狗肋骨踩断,就算是熟睡过去的狗,恐怕也要跳起来狂吠吧?
“哪个王八蛋敢在林府养狗?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白衣人功败垂成,气得破口大骂。
骂骂咧咧好半天,正要找出罪魁祸首消心头之恨,刚迈开步子,突然就停了——因为他始终没有听到惨烈的狗叫声!
白衣人连忙挪开踩在狗身上的脚,心中直呼好险,低头一看,原来是只死狗!
嘴角边还流淌着鲜血。
“难不成是我太重了,把这只狗给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