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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那些鱼他们吃了好几天，只留下了两条，养在铁桶里。青灰色的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时候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有时候又突然扑腾起尾巴。

早上七点，叶嘉树起床，掰了点儿饼干屑丢进铁桶里。宋菀卧室的房门是打开的，屋里没人，他走出去，发现她在院子里。

他们堆在院子的雪人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歪了‐‐叶嘉树猜想应该是隔壁的大黄狗干的，宋菀正蹲在雪人跟前，把胡萝卜扶正。

&ldo;什么时候起来的?&rdo;

&ldo;刚起。&rdo;

叶嘉树跟着走过去，蹲在一旁，在清寒的空气里点燃一支烟。

&ldo;方才隔壁陈阿姨路过，跟我说过几天又要起风，还有一场暴雪，到时候可能去城里的路要封上，让我们赶紧囤点东西。&rdo;

叶嘉树点头，&ldo;行，早饭吃了就去。&rdo;

&ldo;……还有，我想去趟医院。&rdo;

叶嘉树顿了顿，低头看她，院子外的远方雪山重重，太阳刚从云层里露起来，洒着很淡的光，她侧脸轮廓染着浅金色的绒边。

&ldo;……也不是非得做手术。&rdo;

&ldo;留着做什么呢?总会让我想到唐蹇谦。唐蹇谦以为我要是生下孩子就会彻底对他俯首帖耳，我只能说他做梦。我决不会生下一个不被爱的孩子。&rdo;

她抓了一捧雪，把雪人的鼻子固定，用力拍紧。她手指上指甲油已经剥落了，指尖让雪冻出好看的浅粉色。

市里的正规医院，宋菀做过检查，很快便能安排手术。

手术那天早上，叶嘉树开着车将宋菀送去医院。此前他提出陪着宋菀去，被拒绝了，然则他还是觉得让她一个人十分不忍心，便说：&ldo;还是我陪你去吧。&rdo;

&ldo;真的不用，我没跟你说过吗?不是第一次了，我熟门熟路。&rdo;

叶嘉树一怔，瞧见她笑得很没所谓，心里窝火，停了车便不由分手地将她手臂一拽。

&ldo;叶嘉树，你撒手。&rdo;

叶嘉树不为所动。

宋菀笑说：&ldo;你陪我去，到时候免不了医生护士会给你脸色看，孩子又不是你的，要当这个冤大头吗?&rdo;

她是想开个玩笑，然则叶嘉树低下头来看着她，那目光看得她笑意霎时凝滞。

他的手没有抗拒余地地扣住了她的手指，触到体温，她才发觉自己手是彻底冰凉的。

直至宋菀被推进手术室，叶嘉树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医生护士见惯了这种情况，懒得说一句废话，然则鄙夷是摆在明面上的。叶嘉树不觉耻辱，只是痛心。

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人搅得人心烦，他起身下楼，在外面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