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富贵抬头,狠狠瞪向朱氏,“你个死老婆子!整天就知道银钱、银钱的!十郎也是我柳家的孩子,是我的孙子,他为我们家去服役充军,如今已经残了,瘫了!他没有对不起我们柳家!就算军队给了他安家费,那也是他用他两条腿换来的!”
柳富贵吼着,气得把手里编到一半的箩筐也让他狠狠丢了出去。
“十郎懂事,不想拖累我们,自己分出去了,还什么都没要!他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这些年来,我们从他身上赚到的钱还少吗,现在竟然连他最后一点安家费你都要打主意,你还有没有人性!”
朱氏听到柳富贵说他们从柳青柏身上赚钱,当即就怒了,气炸了似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柳富贵的鼻子高声叫喊起来:
“好你个姓柳的,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从他柳青柏身上赚到什么钱了!赚什么钱了,你说!他每年寄回来的三十两银子,不都按他所说的,拿给十二郎去念书了,我们从哪里赚到他的什么钱,反而我们还得替他养活十二郎和他那个小贱媳妇!以前我们那么帮他,他现在回来了,不该拿钱孝敬孝敬我们吗!”
“眼皮浅的老婆子!”柳富贵骂道,“当初我们若是把三十两银子都花在十二身上,让他安心读书,他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童生!都是你,抠搜的,连孩子的笔墨费都不肯拿!我当时怎么就听了你的!我们柳家真是毁在你手里了!”
朱氏被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当即就不干了!
“柳青枫考不中秀才,那是他蠢,不是读书的料,跟我有什么干系!这么多年来,你们柳五家若不是有我当家,你柳五能有这么大一个泥瓦宅院住着!你有这么多个儿子孙子给你养老送终!你现在竟然敢说你柳家毁在我手上!”
朱氏说着上前抓着柳富贵又是打又是挠的。
“你个死老婆子,真是不可理喻!”柳富贵只好躲回屋去,但脸上还是被挠了几道长长的口子!
屋里几个正在纺纱的几个媳妇,和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媳妇不由得掩嘴偷笑。
朱氏见柳富贵落荒而逃,心满意足地又朝屋子里骂了几句,然后出了院门朝村头走去。
“娘,奶到村头去了,是不是去把爹他们叫回来过去看看?”正在纺纱的柳家长孙柳青桦的媳妇王月芳,向身旁正在缝衣服的婆婆王翠花说道。
她们俩都是邻村王家的人,是王氏家族里的姑侄!
王翠花哼了哼,“她去她孙子家,有什么好看的!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王翠花心里对这个婆婆早就不满了,她都快五十岁了,还得在这老婆子手下干活,什么都得听这老婆子的。
村里哪家五十岁的媳妇还不自己当家的!就他们柳五家另类!她巴不得这老婆子出点什么事,不能再管这个家了才好!
村头柳十郎家,厨房。
云晓玥已经把那只野鸡烤好了,锅里炖的那只也炖好了,满厨房都是鸡肉飘香。柳青柏已经放下做到一半的兔笼,洗净手,让柳青枫推着来到石灶边,三人围着石灶就着锅准备用晚饭。
云晓玥给他们每人盛了碗鸡汤,每只碗里都放着一只大鸡腿。
“你要这碗吧!”柳青柏看着碗里的大鸡腿将碗递给云晓玥。
云晓玥没理他,直接喝了几口香喷喷的鸡汤。
“啊……”满足地轻喟一声,又喝了几口,然后拿起烤鸡,看着柳家兄弟俩,“我要吃两只烤鸡腿!”
“好吧!”柳青柏没有话说了,也喝了几口鸡汤。
云晓玥拿着烤鸡到一旁三下两下就把两个大鸡腿砍下来,然后将鸡一分为二放在一旁的芭蕉叶拿到灶边,“我吃两只鸡腿,其余的,你们一人一半!”
“就这么啃着?”
柳青柏看看两块半边鸡又看看云晓玥。
云晓玥不耐烦看他,“家里连个盘子都没有,砍了拿什么盛着!再说,烤鸡整只啃着吃才香!你若不想吃可以不吃,锅里有砍好的!”
柳青枫看着他们两人,嫂嫂这态度,好像对老哥有很大的意见呀!但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他不敢吭声,默默拿起半边鸡啃起来。
“嗯,好吃!香!”他心满意足赞叹道。
柳青柏看他,一脸无奈,指着另半边鸡,“帮我把它再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