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起这个,童秋还是心有余悸,“打官司了,肖可然爸爸把学校给告了。”
“……你们这种情况,学校不是没责任?”
“对啊,但是他一口咬定就是学校应该负全部责任,本来校长说给些补偿,但他咬死了少于五百万就不肯。”
“行,这是把闺女的命当自己敛财的工具了。”霍知行冷笑一声,“这下好,走司法程序,一分钱都拿不到。”
童秋想起肖可然还是会觉得特别难受,他想知道,如果肖可然知道自己死后她爸爸利用她在学校跳楼这一点来勒索学校,会是什么心情。
“那个住院的学生也没事儿了吧?”
“已经回学校上课了,不过在看心理医生。”说到这个,童秋心里也不痛快。
以前他还住在父母家的时候上班要坐地铁,有一次早高峰,有人卧轨自杀,导致地铁暂时停运,那时候他听见有人因此迟到而抱怨,说自杀是一个人的事,想死就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别拉着大家一起倒霉。
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没同情心,很冷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肖可然很可怜,很可惜,但是差一点儿就被她砸到的那个路过的学生更是无辜,从天而降的人落在自己脚边,溅了自己满身满脸的血,这真的是飞来横祸了,童秋想,搞不好,这件事的阴影会笼罩那个学生一辈子。
霍知行见童秋皱着眉发呆,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都会过去。”霍知行说,“童老师得乐观啊。”
童秋笑了:“童老师非常乐观,准备等学生们高考结束,我就环游世界去。”
“环游世界?”
“好吧,开个玩笑。”童秋说,“没钱,环游不了,但是……”
童秋没继续往下说,两人拿着车票找到了座位,坐下后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童秋靠着霍知行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嘴唇微张,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后半段车程已经醒了的霍知行偶尔看看他,心满意足。
俩人认识快两年了,头一次一起出行,还怪新鲜的。
霍知行想起一直欠着人家的蜜月,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补上。
快下车的时候,霍知行提前把人叫醒,童秋睡眼惺忪地抓住那只在轻轻拍他的手,嘟囔了一句:“到了啊?”
“快了。”霍知行乐得让他拉着,“精神精神,等会儿好下车。”
童秋用了半分钟时间清醒,期间一直没放开手,然而等到他彻底清醒,立马触电似的放霍知行,假装刚才无事发生,然而耳朵已经通红。
霍知行算是看明白了,童秋半梦半醒的时候比醉酒的时候还喜欢腻歪人。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边来。”霍知行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