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我今年送走这批孩子之后,不想再继续当老师了。”
霍知行刚坐下,听到他这话,愣住了:“怎么了?就因为这次的事儿?”
童秋双手捧着水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他看着透明的水,轻声说:“算是吧,我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霍知行沉默了很久,过了好长时间,问:“还有烟吗?”
他来之前把自己的烟放在了单位,因为觉得童秋可能讨厌烟味儿,索性带都别带了。
“有。”
“我抽一根。”霍知行的手压着童秋的肩膀,借力站起来,然后走向窗台,点了根烟。
童秋依旧坐在那里扭头看向他,对方倚在窗边,对着外面吐烟圈。
“我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调到派出所来吧?”
结婚之前童秋问过一次,霍知行只说是因为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至于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受的是什么伤,对方一字未提,他也没问过。
但其实,童秋明白,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但童秋明白,刑警大队的人,就算受伤不能在一线,也可以直接转内勤,不至于非到派出所来,可霍知行来了。
当初对方不说,童秋也没再追问,谁都有不想说的过去,不说就不说吧,就算是两口子也得给彼此留些空间。
童秋说:“当时你说你受伤了。”
“嗯,”霍知行看着外面一颗星星都见不到的夜空,声音似乎被烟雾包裹着,让童秋听得不真切,“两处伤,一处在肩膀,被子弹打穿了。”
童秋记得。
霍知行身上有数不清的疤痕,一些伤疤他认得出是怎么造成的,一些他认不出,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时,童秋看着对方的身体被惊着了,当时霍知行笑着问他:“怕不怕?”
童秋当时回答的是不怕。
之后有一次,大概是离婚之前,霍知行洗完澡出来,童秋盯着他肩膀的疤看,那会儿霍知行又问他:“丑不丑?”
童秋笑了,说:“英雄身上才有疤。”
就在前几天,两人约会回去,亲热的时候又聊起这个话题,霍知行问他嫌不嫌弃,他回答不仅不嫌弃,还觉得很性感。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礼貌的附和安慰,可到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霍知行的疤都让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