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对不起,妈妈要离开你和爸爸了。
妈妈,你不要走,求你,求你留下来陪阿彻过生日。
他追出去,却在漫天徜徉的大雨里赶不上妈妈绝情离去的步伐,最终栽倒在冰冷的湿地上。
他磕伤了腿,碰到了大动脉,血流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他痛得站不起来,但他仍不想放弃的咬牙向前爬着。
为了生日而特别穿上的簇新的纯白礼服因为这样的糟蹋,而变得污秽不堪、破碎凌乱。
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货车因为雨天光线阴暗,而没有发现路面上的他,他绝望的闭上眼,迎接死亡。可他终是命不该绝,他的身体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拉出了鬼门关。
他战栗着睁眼,他看到憔悴的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爸爸哭,印象中的爸爸一向都是刚毅、强硬的几乎于不近人情的。
他的脸颊上落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他哀伤、委屈的看着爸爸同样哀伤的脸庞,他突然觉得爸爸仿佛在忽然之间便苍老下去。
&ldo;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妈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追着干吗?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rdo;
可是,就是这个打他、骂他说他没骨气的男人,却在第二天夜里在家中的客厅上吊身亡了。
爸爸的尸体是他早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他控制不住的瘫坐在地,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很快的,他的裤裆里一片狼狈的湿热。
然后,他叫,大叫,浑身剧烈的抽搐,一直到警察和法医接到邻居的报警赶来,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ldo;咱们家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还有小阿彻,我们永远不分离。&rdo;恍惚间他的耳边又响起来自某个女人的温柔话音,总是想忘记的,却发现越是拼命想要遗忘的东西却反而记得愈清。
&ldo;小雪彻,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全世界妈妈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只要你好,妈妈就觉得好幸福。你在妈妈心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rdo;一抹隐约的讽笑浮现在凌胥唇角,他下意识的侧过身体,将脸孔藏匿进夏忧的小腹。这样的动作,使两人的姿势显得更加暧昧。
夏忧的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她只当他是熟睡中翻身,虽然尴尬又慌乱,却又不好意思叫醒他。
&ldo;妈妈已经爱上爸爸之外的男人了,对不起,阿彻,妈妈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家了。再见了,阿彻‐‐&rdo;
凌胥默默的咬紧牙关,为记忆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再见,再见,他疯狂的一遍遍重复着,全是谎言,根本是再也不见!
苍凉的秋雨,湿冷的污泥‐‐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最后的决裂,无法忘记在那布满收获的季节,他的世界轰然倒塌,破碎的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要说:让剧情来得更悲惨一些吧……
凌雪彻
&ldo;那个凌胥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懦弱的男人,无论怎么打他、骂他,他都完全不做回击,好像一块无能的烂肉,真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太没用了。&rdo;
随着放学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夏忧轻叹口气,这是第多少次了?她又听到了同学们毫不遮掩的批判议论漫骂,这样的话,凌胥一定也听到过吧?他真的如表面上那样不为所动吗?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意的东西或是无法容忍的事呢?至少,她不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她惶然的摇摇头,却在失神间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懊恼的蹙眉,刚要开口说抱歉,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被顺势搂住了。
她的整个人就此被对面的人箍进怀里。
她猛地抬眼,随即惊惶的大叫:&ldo;放开我!&rdo;她的心中再次升起浓浓的恐惧和厌恶,噩梦般的场景倏地禁锢住她的神经。
秦韬连忙掩住她的唇:&ldo;别叫,虽然现在是放课后,但万一有返回来的学生看到我们,误会了什么,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帮着你澄清哦。&rdo;
她生气的用力甩开他:&ldo;能误会什么?你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了。&rdo;
她一如既往的倨傲姿态刺激了他一直以来竭力压抑的不满情绪,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这样主动接近过一个女人,他以为,这样的档次,对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完全没有悬念和挑战性,却没想到自己会自掘坟墓,以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和挫败却又不服输的愈挫愈勇,他怎么会输?他不能输,就算输,也不能输给自己的尊严和自信心。战贴是他自己下给自己的,麻烦是他自己找给自己的,所以,要结束这样令人苦闷的状况,就必须横下心快刀斩乱麻:&ldo;丑女人,你一直漠视我的存在是在欲擒故纵吗?&rdo;
她根本无视他的侮辱,只是冷蔑的谑笑:&ldo;我只关注那些成绩比我好的人。你真的很吵,如果没有什么正经事,别在这里妨碍到我学习。&rdo;
&ldo;你‐‐&rdo;他忍无可忍的一把拽回她愈离去的身体,脸孔猝然低下,准确的封住了她刚愈叫骂的嘴唇。
她恁地瞪大眼眸,不敢置信此刻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吻。
她惶惑,失去了初夜的初吻还是初吻吗?
如果不是,那么这又该叫做什么呢?
她的身体被人执意的拉开,挡在身后,她恍惚的抬眼,看到了隔在她和秦韬之间的人的侧脸。
那一刻,她觉得这张脸庞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