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心里立即升起不妙的预感,但她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追问:“放在哪儿的?我好像找不见了。”
“又不是课堂笔记,留着做什么?扔了。”何萍说得理所当然,手上还在继续叠颜初的校服。
“你都没问过我就直接扔了?扔哪儿了?”颜初停下翻找的动作,眉头微皱,脸色有点难看。
她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在这一刻,被无故冒犯的恼怒还是令她有些失控。
“垃圾桶里,怎么?你还想捡回来?”何萍将叠好的衣服拍整齐,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和学习无关的东西,留着干什么?你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这学期结束就高三了,别整这些莫名其妙的。”
颜初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语气不善:“怎么就莫名其妙了?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扔就扔?!”
“你这什么态度?!”何萍被她说的话一激,也火了,坐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她,“我是你妈我还不能动你东西?不就是张废纸吗那么金贵,值得你这样跟我说话?!”
“就算真是废纸,你也不应该不征询我的意见就随意处置!”她声音抬高,手上拿的书摔随手在行李箱上。
这书摔下去,嘭一声响。
客厅静了几秒,何萍一脸错愕。
很快,她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则是无与伦比的震怒:“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摔东西?!谁教的你这样?”
由于内心惊怒,何萍一时口快,不择言道:“你一天天的在学校到底交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把你带成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礼数,像话吗?!”
“你说谁的朋友不三不四?”颜初一改往日谦卑,和何萍针锋相对。
“你们在吵什么?!”书房们突然打开,颜廷樾握着把手站在门边,阴着张脸呵斥,“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何萍见状,立即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话时余怒未消,语气很冲。
“小初。”颜廷樾看向她,求证道,“是这样吗?”
颜初抿着唇没应声,但一脸的不服气。
颜廷樾心里有结果了,朝颜初扬了扬下巴:“跟你妈道歉。”
“凭什么是我道歉?”颜初瞪圆了眼,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她扔了我的东西!”
男人眼神清冷,语气中带着两分薄怒:“该扔的东西当然要扔!你妈妈管你是为你好!这些年要不是你妈妈把你照顾得细致入微,能有你现在站在这儿和我们顶嘴?”
颜初霎时间哑口无言。
不是因为她认同父母的观点,相反,她是发现自己和父母之间有很深的代沟,观念不同,无法沟通。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从没有现在这样体会得那么深刻。
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管教孩子的方式有什么不妥,就算她摆出了要讲道理的态度,他们也觉得她是叛逆,不服管教。
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理解”和“尊重”这两个字,他们只要她无条件地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