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芝却并未因此生恼,而是敏锐地觉出当前氛围有什么不对劲。
又见卫观南面沉似水、仿佛有什么话要同程令仪讲,她不动声色地同程令仪交换了一回视线,识趣地起身告辞。
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向来都不好掺和,况且程瑞芝并不认为程令仪会落于下风。
程令仪扬声命嘉月代她送一送程瑞芝,起身迎上卫观南。
还没近前,便觉他身上的寒气铺面而来。看来倒春寒的出现让今儿个较前几日更冷上几分。
程令仪惯来被伺候得好,热不得、更冷不得。她略一蹙眉,将手上的捧炉塞到卫观南手里头,又招呼人来为他换一身衣裳。
卫观南望着塞来的捧炉,颇有些怔神,其上仿佛还残留着程令仪掌心的温度和身上的熏香。
屋内壁炉燃着的银丝炭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暖意,是以卫观南仅着一身单衣也不觉寒凉。
暖意熏得他的面颊添上几分薄红,明明未施半点脂粉,却勾得程令仪愈发心痒。
连程瑞芝都能瞧出卫观南进门时的不对劲,程令仪作为枕边人,自不会瞧不出来。
昨儿个同他安枕时,不都还好好的。怎么外头出去了一趟,回来便是这幅模样。
程令仪倒不曾想到卫观南是在同她置气,而是以为他在为军营里头的事情烦忧。不过瞧他回来得这般快,大抵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今晨醒时榻边已凉,程令仪原以为卫观南是上朝去,并不曾多想。直至底下人报来卫观南的口信,她才想起来他现下应当还在婚假之中。
在这一时,程令仪的心里头生出些许微妙来。
是什么样的急事,须得在成婚第三日让他抛下新婚妻子,匆匆去处理?
不过卫观南既不主动提,她自不会主动去问。
程令仪所见过的夫妻里,纵使情意甚笃若皇帝皇后、父亲母亲,亦拿捏着分寸感,不会事无巨细告知以密。
而她尚摸不准卫观南的脾性,加之日前的那桩婚事的“进”得近乎于逼婚,程令仪便想着“退”上一步。
张驰有度,方能长久。
卫观南自不清楚程令仪心里头的弯弯绕绕。
他见程令仪至今不曾问上他半句,被捧炉捂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