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路程仿佛跋涉了一个小型村庄。
丹尼牵住她的胳膊,把她领到一个朝北的小阳台,安置在洗衣机旁的矮凳上。
这个家太大了,秦馨从没来过这个角落。
这个属于佣人的空间里,整齐摆着几盆仙人掌、两盆橡皮树,都是平凡好活的植物
杆子上挂着几件红色、或黑色的性感内衣。
&ldo;在这儿等,我马上就搞定。ok?&rdo;他轻声说。
秦馨:&ldo;车已经准备好了吧,丹尼?&rdo;
&ldo;当然。&rdo;他眨了个电眼,拍了拍她的肩,扭头走了。神态很放松。
秦馨静静坐着,心速像浸入热水里的温度计,飞快地攀高。
她抿紧嘴唇,不让紧张情绪漏出身体。
不一会儿,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秦馨心里&ldo;咯噔&rdo;了一下。顿了一会,伸长脖子,目光小心翼翼从窗沿探出去‐‐几米外来了两个黑衣男人。啊是另外两个住家的保镖。
愣头青模样的叫刘峰,光头的中年猛男叫老万。
两人背对着她的方向,正在蹓跶,巡逻。步伐懒懒地往前蹭。
路灯的光拽着他们的影子。
影子变了形,很长很薄地漂浮在清光盈盈的花岗岩地面上。
两人的中间,还走着一头高大、雄健的黄狗。
毛发很少。步姿很冷峻。两只硕果般的蛋蛋在腿间一摇一晃。
初秋的深夜里,这种仿佛有着奇特寓意的、两人一狗的组合,叫人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好像是一幕值得黯然神伤的光景。
这种时候,狗的心里在想什么?
假如离得近点,她能听到狗的心声吗?秦馨在剧烈的心跳中,思绪凌乱地飞舞着。
深夜陪着两个穿着黑衣的无聊男人蹓跶,大概不会是一种快乐的生活吧。
就是这时,黄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调转了头,向着窗户猛烈地吠了一声。
秦馨吓得一抽,连忙缩了回去。
随即,外头炸开一阵凶性十足的狂吠
&ldo;糟糕啦,千万不要过来。&rdo;
她坐着一动也不动,心惊肉跳地闭着眼睛。
这个瞬间
吠声的凶残蓦然勾起了她对狮子的回忆。
疼痛从前生的记忆中辐射过来,在她的全身疯狂复制。
就连狮子嘴里的腥臭也好像如影随形侵入了嗅觉。
和前世临死之前的刹那一样,她的时间定格了。浑身速冻,凝成了冷冷的冰块。
极致的受难之中,知觉静止,灵魂出窍。
她虔心地等待死亡降临,天国的圣光照耀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