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头看着他的傅北林此时才发现接近0度的天气里,闵舒怀身上只穿了件羽绒服,连围巾都没围便跑出来了,那节细长的脖子在月光下白得异常晃眼。
皱了皱眉头,冷着脸的傅北林将自己身上戴着的围巾解了下来,低着头,围在闵舒怀的项间,再一圈又一圈地帮他带好,看他连下巴都微微埋在围巾里,才稍微有些满意地松开手。
看到傅北林将围巾换给自己,闵舒怀原本还有些迟疑,但在傅北林的强势态度下,他还是乖乖让步了,任由傅北林将那条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围巾带崽自己的脖子上,柔软温暖的围巾上似乎还带着傅北林的体温,让他从心底感受到一股温暖。
看到闵舒怀嘴角不知觉地带着一抹笑意,有些捉摸不透的傅北林抿了抿唇,沉声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闵舒怀愣了一下,想到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闲言碎语,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想到网络发酵的那个程度,傅北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舆论已经先入为主了,就算再解释,也只会引起反弹。”
闵舒怀有些疑惑,他抬头看着傅北林,道:“那我们只能变动地接受吗?”
傅北林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些犹豫,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要澄清的话,就只能从根本上进行反击,不然达不到效果。”
闵舒怀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敏锐地察觉到傅北林似乎有话要和他说,“你们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果然,在听到他这么问后,傅北林干脆直接说道:“可能需要找你爸爸帮忙。”
听到这话的闵舒怀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反对道:“不行的,我爸肯定会气死,而且他不会愿意出来的。”
按他对闵大军的理解,恐怕只会惹得他一阵发怒,然后关起房门来,借酒消怒。
傅北林微微昂首,继续劝说道,“这件事现在要转移目标,对方最大的漏洞就在那个女人上,你爸是最合适的发声对象。”
闵舒怀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爸出来,我不可以吗?”
“你当然不行,”傅北林立马强硬地否定了,道:“现在关于你的黄谣满天飞,如果真的出现了,只会满足群众的窥私欲,到时候对你产生的人身伤害更严重。”
听完傅北林的解释,闵舒怀陷入沉默了,他今天一直有在搜索网上的讨论热度,确实有很多不怀好意且十分龌龊的言论出现,只是几段有的没的文字就能产生这种效果,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后果恐怕更不容设想。
但是,闵舒怀又陷入左右为难的境遇里,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愿意让他妈的事继续对闵大军产生伤害。
空气安静了一下,光影绰绰的树林里,两道挺拔的身影在寒风中沉默地站立着。
过了一会儿,凛冽的寒风中忽而呼出一道白色的烟气,似乎傅北林叹了口气,低着头注视着闵舒怀的面庞,只简单地吐出几个字,“相信我。”
满心担忧的闵舒怀抬眼望了一眼傅北林眼底的坚定,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下,又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找我爸吧。”
傅北林眉头微微拧起,道:“你不是还要考试吗,我去找他就行了。”
闵舒怀想到闵大军的脾气,急了,忙劝道:“我爸脾气很古怪的,你应付不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对方一下打断了,傅北林沉着地看着他,眼底难得的闪现出一抹柔软,道:“我刚说了,相信我。”
暗自叹了口气的闵舒怀只能露出担忧的神色,缓缓道:“那你小心点,还有,千万不要带东西去找他。”
“好。”傅北林轻声应道。
两人都不说话了,在凛冽的冬夜里静静伫立着,明亮皎洁的月光在两人的身上,投下互相交缠着的两道身影,四目相对的氛围里,是不同的心绪传递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傅北林抬了抬手腕,又看了闵舒怀一眼,道:“快去睡觉吧,很晚了。”
“好。”闵舒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仍忍不住定着不动,抬着头望着傅北林。
“回去吧。”傅北林挑了挑眉,再次说道。
低到接近0度的空气里,闵舒怀睁大了眼睛,望着傅北林俊朗深沉的容貌,忽而生出一股冲动,让他出声叫住了刚要离开的人,把那个缠了他许久的疑问问出口:“傅北林,你当初,就因为安煦离开,就不爱他了吗?”
刚准备离开的傅北林闻言一愣,眼神顿时变成冷峻而清明,敏锐地问道:“他找过你?”
闵舒怀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傅北林问道:“我只是疑惑,爱和不爱,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吗?”
面对闵舒怀的疑惑与不解,傅北林愣了一下,忽而明白闵舒怀一直以来的忐忑与不安来自于哪里,安煦的到来,让他这种若隐若现的担忧终于摆到了明面上。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就算有,也只是因为发现得太晚。”
闵舒怀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道:“既然那么深爱过,为什么现在会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呢?”
傅北林皱了皱眉,直白又了然地回道:“因为心死了,死了就不可能再动心,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