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屈从海的身体底子好,壮实的很。
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大夫给包的和粽子一样,就又是一呲牙,“那老王八犊子下手真狠。要不是老子是从战场上滚大了的,都避开了要害,老子现在估计就要躺在土里和将军说话了。”
“你是谁老子?”萧衍缓声问道。
“呵呵。”屈从海挠头,“我就这嘴不好。改还不成吗?”
“你别贫了。既然醒来,便说一下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吧。”萧衍说道。
“哦。”屈从海点了点头。他没敢说自己私自离营是因为背书背的五心烦躁,只说是想遛遛马。
遛马能遛那么远,萧衍虽然心底明白,但是也不揭穿他。
屈从海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我就说那老王八犊子有点问题。”屈从海说道,“我老屈从十六岁从军,就被人带来这个地方,一蹲就是十年的时间。别的我不敢说,这附近有多少村子,多少人家,家里有几户人口我老屈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连两山县县城里面的人家也没有我老屈不认识的。将军你说,那老王八犊子如果不是住在附近的,又怎么会跑那么远来在那个树林边设一个茶寮。况且马上就是秋天,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客商往来?该走的都走了,想来也进不来。那些柔然人都是哪里蹦出来的?我就觉得纳闷。所以留了个心眼。那些柔然人坐在一起就没什么交流,也没人喝茶。那你要是不坐下闲聊,不喝茶,在茶寮里面做啥呢?”
“恩。”萧衍点了点头。“你也会动脑子。”
“嘿嘿,这话就当是将军表扬我了。”屈从海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接着说。”萧衍不给他得瑟的机会,马上问道。
“哦。”屈从海点了点头,“等王璇他们进来,我就看到那些柔然人一个个的都盯着他们看。那眼神就不对。若是陌生人,上下打量了就算了。但是他们那眼神,就跟咱们在战场上相见之后,乌眼鸡一样的。多大仇啊?再说了,柔然人都不喝的水,那老王八犊子都没等王璇他们要茶水,就殷勤的倒了水给他们,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所以就捡了一个石子,打破了王璇的碗。”
“恩。好了,你先休息休息。”萧衍听屈从海说完,起身。他出了屈从海的营帐,去将南怀竹给叫上了,两个人骑快马赶赴那屈从海所说的那个茶寮。
等他们人到时候,茶寮的棚子还在,满目的狼藉,一看就是经过激烈打斗的。
“这是咱们的水囊吧。”南怀竹举着火把走进去,将地上散落的一个水囊给拿了起来,就这火把的亮光看了一下,随后问道。
“恩。是。”萧衍看了一眼就十分肯定这是府里的东西。
“里面有水。”南怀竹晃了晃,随后将塞子打开,水还是热的。“估计是这里灌的水没跑了。一会将这水囊拿回去让大夫看看。”
“好。”萧衍点头。
南怀竹说的不错,如果是从坤州城带出来的水囊,里面的水稻现在已经冷了。
水是温热的,就证明是才灌的。
萧衍将这边仔细的查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他沿着脚印朝树林里又搜索了一番,依然没什么别的发现。
“走吧。”他对南怀竹说。“咱们先回去。加强一下戒备。如果真的是柔然人做的,为何单单攻击长宁?打家劫舍不是做起来更容易一点?”
南怀竹的神色一凛,“难道是京里来的?”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可能。”萧衍点头道。“回去再说吧。”
“恩。”南怀竹和萧衍一起上了马,又回到了营地。
秦锦坐在萧衍的房间里面发呆。
萧衍刚刚匆匆忙忙的跑来,又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这一去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现在都已经过了午夜了,他居然还不回来!
秦锦十分的不满。
就在秦锦准备倒头睡觉的时候,门被人推开,萧衍带着一身的风霜从外面悄然而进。
他一进门就看到秦锦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两眼乌溜溜的看着他,萧衍微微的一怔,“怎么还没睡?”他柔声问道。
他好想她!如今见到真人了,萧衍的心底反而有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去了哪里啊!”被晒了大半夜的秦锦不悦的噘嘴,“你是不是不想我来?”
萧衍低叹了一声,他缓缓的脱去了外袍,将椅子上的秦锦拉了起来,拥入了怀里,如同珍宝一样环绕着。他的目光驻留在秦锦的眉梢,眼角,看了好几遍,直将秦锦看得脸稍稍有点发红,这才低叹了一声,“我又怎么会不想你来?我是在后怕。若是你今日在路上喝了那些水,真的出了事情,我该怎么办?”
他们带回来的水囊交给军中的大夫查看了,的确是加了药的,这种药是柔然人的药,用来迷大牲口的,只要一点点就能放倒一头牛。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萧衍只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一阵阵的冷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