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来劝爹收手的?”宁王引导的问。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如何想的。
林宁儿迟疑了许久,本想着要不要做个乖乖女,点头应下。但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遵从本心的摇了摇头:“不是。”
“哦?为何?”听到这个回答,宁王反而好奇了。根据她对自家闺女的了解,很难想象她会说出来这样的答案。
林宁儿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宁王:“之前在侍郎府时,那门亲事并没有定下来,我也的确是爹爹的女儿,何来强抢之说?倒是那左相信口雌黄非得冤枉爹爹。我若是此时劝爹爹收手,爹爹岂不是白白受了冤枉?为人子女的,让父亲受不白之冤,此举甚是不孝。而且,那李五本就作恶多端,按律当关进大牢。如今他冒犯了爹爹,往小了说是不敬长辈,往大了说是不敬王爷,给他一脚一点都不过。”
这一番话让宁王心花怒放,欣慰的道:“你能这般想就好,爹爹就怕你多想。你放心,那左相爹爹并未放在眼中,即便是得罪了他也无妨。爹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听了这话,林宁儿眼睛往下垂了垂。
宁王却以为女儿在愧疚,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爹爹一定能护你周全。”
林宁儿抬起头来,看着宁王眼中的慈爱之色,内心觉得万分柔软。
“女儿相信爹爹。刚刚不过是想起来许久之前听说的一件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何事?”
“女儿之前曾去左相府做客,在那里听到下人们提及宫中的丽嫔娘娘。他们说,丽嫔娘娘是假的,真的那位相府三小姐跟人跑了。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了,那左相府……”后面的话林宁儿没有说完。
宁王愣了一下,随后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一点像我,像我。”
宁王愉悦的笑声穿到了书房外面,站在门口的舟行和凛夜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觉得万分愉悦。自从有了小主子,主子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看着宁王开心的模样,林宁儿也仿佛感同身受。从前她跟林侍郎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林侍郎是一脸的质疑和小心谨慎。而如今她跟宁王说起来,宁王却是满脸的愉悦。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你放心,他这左相当不了几天了。那李五也不必爹爹亲自动手,宁儿刚刚不是说了么,按律当关进大牢,那么咱们就让律法来惩罚他。”宁王跟林宁儿解释道,“至于左相,你皇伯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缺的就是一个契机。如今契机有了,后面的事情咱们就不必管了。”
林宁儿眼前一亮,宁王此举甚好!
这样一来,他们王府并不会沾上什么。李五是被律法所判,左相也是皇上动手处置。
“爹爹好厉害!”林宁儿一脸崇拜的说道。
宁王被林宁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要是按照他的脾性来说,定然不会如此温和的假他人之手来处置。只是,这其中牵扯到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不想让世人对她产生误解,也不想她被人非议。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干干净净的,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不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三日后,京城府的鸣冤鼓被一片寂静中被一名貌美的女子敲响了。
四日后,一对京郊的老夫妇又一次敲响了鸣冤鼓。
五日后,东街卖茶叶的掌柜的第三次敲响了鸣冤鼓。
鸣冤鼓已经很久没人敲了,而这几天一敲就是三次,让人惊奇的是,这三次所告的皆是同一人,左相府的五公子!
京城府尹是个为官三十多年的老臣了,如若不出意外,他将会在这个位置上干到致仕。人越到老,就越求稳。尤其是在京城这么重要的地方,没有事情就是最好的事情。
初时,他并不想也不敢接手这个案子。毕竟,他听说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案子,最后被左相一力压下去了。他一个快要致仕的正四品官员哪敢跟正一品的堂堂左相对上,这不是不要命么。
然而,看着宁王的令牌,听着宁王亲信过来传的话,他又不得不审理了此案。
宁王是谁?宁朝唯一的王爷,先帝极其宠爱的儿子,昔日在朝中支持者众多。若不是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如今的皇帝是谁也未可知。他当年,也是支持过宁王的。
此案一经审理,整个京城都为之沸腾了。
左相的这个庶子是个什么德性,京城中十之八九的人都知道。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是鼎鼎有名的纨绔。之前也不是没人反抗过,然而,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了,那些去状告的人后来也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