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刚的疙瘩,虽然数著他们丢过来的钱,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不大对头。
打麻将应该是很快乐的事,可是从我们四个人的表情中,绝对看不到这二个字。
连庄,我掷了骰子後,开始拿牌。这次的牌很烂,不过心里反而松口气,可能是受刚刚从天而降的莫名液体影响。牌烂就牌烂,只要不相公就好。
这时候也有了馀裕,可以仔细观看眼前的这三个人。
光头的阿猴是天生的兄弟人,目光总是带著杀气,不苟言笑,好像随时准备杀人似的。
阿水则正好相反,标准的读书人,斯文有礼,总是挂著礼貌的微笑。
至於林伶则是美人胚子,一举一动总是牵扯人心,想当然尔,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最多。
「洪大哥,换你了。」似乎发觉我贪婪的眼神,林伶噗嗤笑出声。
这一摸牌我才发现,原本的一手烂牌,随便打打竟然又听牌了。如果是平常时候早乐翻了,可是眼前的怪异气氛,却让我莫名紧张。
算了,听牌就听牌,反正赢钱也不是什麽坏事。可能是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他们三个人全用怪异的眼神看著我。
哇,真的又自摸了,我拿著牌的手不断抖动,说:「我又……又自……。」那个「摸」字还没说出口,竟然又有个莫名黑影打在我手上,使得手里的麻将牌飞了出去。还好眼明手快,伸手一捞,我把它接了回来。
看了一下打在我手上,然後弹到桌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破布鞋。
这到底是什麽情形,为什麽会凭空出现这只布鞋?不会是他们三个人在做弄我吧。一念及此,我恶狠狠望向他们,极度不爽地说:「你们在整我是吧?」
「……。」没人理会我,他们只是静默地看著那只破布鞋,眼底尽是恐惧,连深具杀气的阿猴,此刻也是惊骇不已。
见他们这麽害怕,不像是假装,我也不好意思再质问,於是把牌放在门前,说:「自摸,庄家连一拉一……。」
还好,他们也没多说什麽,都乖乖地把钱丢给我。才一开始就赢了万把块,这可是我半个月的薪水呢,真是爽翻了,管它邪门不邪门,再多摸几把吧。
「铃……。」突然放声大作的电话铃声,吓了我们一大跳。
林伶起身接电话。只见听著电话的她,眉头愈锁愈紧,脸色愈发苍白。电话还没挂上,阿水已经迫不及待追问:「是阿贵吗?」
脸色难看至极,摇了摇头,林伶说:「是阿贵的老婆,她说阿贵出车祸,刚刚已经往生了。」
听到这番话,阿猴与阿水全都吓了一大跳。
阿猴难得的气急败坏,嚷道:「搞什麽鬼?才下楼买个香烟,就被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