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了,昨天晚上九点,走得很安详。
如当初梁思思复制粘贴,问他今晚回不回来一样,没有回应。
原来等在意的人回信息,是这样的体验
心里时刻记挂着,盼望着她回,哪怕一个标点、一个表情。
没等到会失落,安慰自己她在忙,最终发现她就是不会回了,心里会空落落的。
这种空虚,是其他任何东西都填不满的,只有那个人,她才可以。
为什么不回,因为不在乎。
易淮川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长长的一串,再往上,还是长长的一串。
都是梁思思给他的问句,像她的自言自语。
当初,他从不知这简简单单的文字中,蕴藏着如此多的心情与心意。
所以他以浪费时间为由,从不回复,并不以为意。
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深知自己多混蛋。
他的自以为是,每一下都踩在梁思思失望难过的点上,直至她彻底心冷。
在南城那会,秦传明跟他说道歉要用真心,追人也要用真心。
那时,他还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这会他才算真真切切地懂了。
思及此,他没再等,拨通了梁思思的电话。
梁思思是在中场休息时,看到这通电话的。
乍见来电提醒的名字,她诧异了下,微微停顿后,划开了接听键。
“思思。”
易淮川喊她,语气低沉却平缓,不似往日冷凝,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威严与气势。
像是刻意有所收敛。
梁思思站在片场,望着远处的青山,没出声。
山风徐徐而来,吹在听筒里,发出呼啸的声响,像哗哗流淌的时光。
“爷爷走得时候说不办丧礼,将他的骨灰撒在海里就好,你要一起吗?”
他的问话夹杂在风里,听得不是很真切,不知是否错觉,他的语气好似除了请求,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梁思思轻轻眨了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下去又上来,她清澈的眸子平静温和,没什么情绪波动。
“好。”
她答。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没有扭捏拿乔,也没有故弄玄虚。
电话那头的易淮川默了下才反应过来:“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听到易淮川问她要不要参与爷爷的海葬,她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他提前告知她时间和出行方向,让她微微诧异了下。
印象中,易淮川一向我行我素,做什么不会告诉她,更遑论提前打招呼。
那四年,他们屈指可数的同行,大概就是在爷爷的强压下,他带她去旅行。
说是旅行,他不过换了个城市出差,而她在酒店周边逛逛罢了。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享受过被提前告知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