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淋淋中,一名少年不知何时撑伞出现在云音身后:“小姐。”
云音浑身一颤,从臂弯间露出小脸,直到空洞的大眼中倒映出他的身影,才喃喃喊了一声:“古月。”
被她唤为古月的少年,长得玉树临风,一袭黑色衣衫挡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气韵。少年潇洒的打开折扇忽闪几下,看到她眼中的认真,他握住折扇低头,笑声轻飘飘从唇瓣流出:“恩?”
“他们并没有求我保护他们,这也怪我吗?”云音茫然的睁着大眼。
古月把折扇插进腰带,从袖中掏出帕子,尊下身和她平视,慢慢的擦去她脸上的雨水:“怎么会。先前小姐已经掏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购买下了李庄的温泉湖,又无条件帮他们救回村长的姑娘已是大恩。”
“怪我吗?”云音认真的又问了一遍。
这次,古月沉默了片刻,眼中一片冰冷:“小姐。过多不必要的自责不觉得太好笑了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难不成有一天我成为了某些人刀下的亡魂,他们还会伪善的为我念一声‘阿弥陀佛’不成?‘善良’这种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云音懊恼的抿了抿嘴角,知道自己又让古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她别扭的低下头,小声嘟囔:“我就是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
“谁?”
“凤尘。”只念出这个名字,云音就两眼散发着光芒:“他叫凤尘。”
古月被她眼中的光彩惊了一下,默默的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小姐,食客的雅房都已备好。我们需要在云阳城再多待两天。我们下山前,烟花可是难得握笔写下一满张的字。”
“哈!”想起烟花的花容月貌,以及她拿笔时那股愤懑的样子,云音一扫郁闷,开心的连连点头:“天下之大,只怕也唯有食材才能刺激她亲自动手写字了。”
古月笑着无奈摇头:“她是朵美艳又火辣的玫瑰花,可是……”
后两个字,他念的格外用力:“不认得字真的是她的死穴中的死穴。当年我偷偷把合同改成了卖身契。她装模作样的一目十行,嘴上伶牙俐齿的跟我讨价还价,芊芊玉手却已经以极难看的姿势握住笔杆画了押。”
云音开心的哈哈哈大笑。古月伸手把她拉起,由衷的说道:“小姐。畏手畏脚太难看。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拿。抢不过,就毁了。哪怕摔碎了,碎成了粉末,散到空气里,也要冠上你的姓氏。这不是小姐一直奉为真理的信仰吗?”
古月指下传来的温度令他眉头微微蹙起。
期初他还以为小姐的脸发热是因为火烤所致,便没有放在心上。
“小姐。你发烧了?”
提起这个,云音就恼,怒的一脚踹过去,古月麻利儿的举着伞躲开,好笑的看向被雨再次淋湿的云音。
得!刚才白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