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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大的异样，肥唐看到，她只是皱了下眉头。他抢在前头飞奔过去，只低头看一眼，马上大吼：&ldo;明！明朝！&rdo;绝对不会错，他昨晚还在看《民间服饰》呢。他指给大家看：&ldo;看见没，网巾，明代成年男人用来约发的；直身衣，跟道袍似的；还有这个，穿的皮札子，绝对的！&rdo;其实不用他强调，没人想过怀疑。叶流西只觉得好笑：&ldo;这是唐宋元明清都要来一遍吗？&rdo;丁柳给棺内拍了张照，预备着回去给柳七看：&ldo;我干爹说，你们上次开了唐棺，这次又是明朝的吗？怎么连点陪葬的东西都没有？&rdo;昌东说：&ldo;我们叫它皮影棺，只是顺口，这不是棺材，只是像而已。&rdo;他低头翻检了一下皮影人的数量，又是九个，除了服饰装扮，和那个唐棺，并没有太大不同。昌东盖上棺盖：&ldo;那个神棍说，鬼驼队的故事，传了几百年，看来还不确切‐‐也许自汉之后，各个朝代都有，或者说，玉门关内外，一直留有一条道，互通有无。&rdo;一列驼队，九个人，看似不少，但转念一想，前后两千余年，关内关外，如果真的两个世界，这驼队，不啻于一根悬丝，一脉弱流，哪怕前仆后继，又能输送多少东西？他把叶流西叫到一边：&ldo;记不记得你的那个照相机？&rdo;记得，海鸥牌，八十年代通用，现在已经是老古董。&ldo;我们用的东西，更新换代快，几年前还用摁键的手机，现在差不多都是触屏智能，一是有这个需要，二是物资水平极大丰富，可以满足这需要。但是关内如果真的有人、不产物资、大部分依赖补给的话，情形会不同。&rdo;物资贫瘠的年代，什么都是&ldo;新三年、旧三年、fèngfèng补补又三年&rdo;，碗砸碎了都舍不得扔，要找箍碗匠钻眼、钉铁扒，油泥抹平了裂fèng之后，又能稳稳当当舀水盛汤。叶流西说：&ldo;你觉得关内有人？&rdo;昌东回答：&ldo;不止有人，是有个世界。&rdo;不是很太平，有点乱，法纪不行，也许弱ròu强食。物资匮乏，推开一户人家的门，可能会有时代的错乱感：老式明清的雕花c黄上，贴本世纪金曲歌手的海报，50年代的搪瓷茶缸边，摆80年代的老相机。那条驼道，是吸附在关外社会身上的细血管，一点点带进关外的变迁，只是这变迁无法普及，把关内世界渗透得扭曲离奇。叶流西皱眉：&ldo;那些当初进关的人，活了这么久吗？&rdo;昌东说：&ldo;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早就死了，不过有男有女，足以繁衍。&rdo;大概是两人私聊的时间有点长了，丁柳和高深明显不耐烦，肥唐也朝这头探头探脑‐‐终于逮着个昌东看他的机会：&ldo;东哥，剩下的那些……你还撞吗？&rdo;昌东抬头看天，离日落还有很久，但这头顶的天色，跟暮色也差不多了。叶流西也抬头看天：&ldo;能撞一个是一个吧……我去给你镇车。&rdo;‐‐撞完第二个，云头几乎成了黄黑色，团团滚滚，丁柳到此时才有了几分怯意，也没了拍照的兴头，不自觉地朝高深身边缩，高深打开强力手电，光柱照不了太远，偶尔晃神，觉得云头像挤眉弄眼的扭曲脸面。他头皮有点发麻，朝昌东大叫：&ldo;你们到底在搞什么？&rdo;昌东正半蹲在皮影棺前，伸手拂拨开棺身积堆的浮沙：&ldo;七爷跟你们怎么说的？带你们出来，本来也不是游山玩水的。&rdo;高深闭嘴了，柳七确实交代过：跟紧点，别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好处就捞，实在扛不住就撤。但丁柳私下跟他说了：&ldo;要撤你撤，我才不会扛不住事让干爹笑话。&rdo;棺面上又是一幅，这次是在丹房，炉火熊熊，丹炉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帝王模样，可能还是汉武帝，另一个是个老道，手持浮尘，也不知道在跟皇帝讲什么。肥唐抢着说话：&ldo;这个我知道，汉武帝跟秦始皇一样，喜欢求长生，这是在炼丹。不过汉武帝可比秦始皇脑子灵光多了，最后自己醒悟了，还亲口承认自己是被那些方士骗了，说自己是&lso;向时愚昧，为方士所欺&rso;呢。&rdo;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