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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乌江印象2（第1页）

第一次坐船从黄沙到电站，是我到达管理站的第二天。早上，我和萧哥在站里煮面条吃完就向码头走去，那里停着我们的工作船，一只烧煤油的小机动船。大概有十来米长，驾驶室是开放式，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篷布。好处是夏天的时候特别凉快，江风满船，舒服。但如果是冬天，那就相当悲催，冷死人，凛冽的江风可以把人吹成冰棍。此时是夏末秋初，早上虽有一点凉意，但中午肯定很热，所以我们直接穿着短袖制服出发。萧哥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年，老同志、老哥子，其实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子不高，挺帅，很精干的样子。

上了船，萧哥去拉动引擎。这船就象开拖拉机一样，首先要用力拉动引擎发动，落后。但那时的船差不多都是如此，反正我看到的小船都是如此。大船我不清楚。拉引擎这事，在冬天相当辛苦，要用力连续拉很久，因为冬天会上冻，要很久才能把火打着。这是萧哥说的。所幸现在不是冬天，船拉两下就发动了。于是出发，当然是萧哥开船。我刚来，自然还不会开船，但很快就会学开。事实上，我当天就学会了开船。事情是这样的，萧哥开着工作船，我俩从码头出发，顺着江流向电站方向开去。船速一般，远没有快艇的刺激，但也比木船快一些。萧哥说，到电站大概要两、三个小时。当然，我们在江面上随时都有可能要开展工作，那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到电站了。说真的，乌江两岸的风光旖旎，原始植被覆盖，秋天时更是五颜六色，象打翻的调色板，又象印象派的画作。而且航行江中，两岸的风景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变化，可以说是移目换景、目不暇接、美不胜收又尽收眼底。好在我们是自驾游，随时随地可以停船欣赏，相当牛逼。但萧哥早已经司空见惯，完全不被美景诱惑，一看到大船就打停，检查。这样，我们走走停停，到达乌江电站大坝时，已经是下午了。随便在船上煮碗面吃后，又开船往回走。乌江大坝是如此高大英俊，初次相见，我印象很深。这个大坝改变了上游库区的地理面貌，并深刻影响了很多人的生产生活。当然，最重要的是它生产了大量电力，为社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就旅游业来说，它创造了一个“小三峡”。回去的时候，萧哥给我当了一回导游，比如姊妹峰，就是他指给我看的。那是一对紧密生长在一起的山峰，至少也有一百多米高吧，象双子塔楼一样屹立在江边，体形高挑，身披绿裙，临江风而起舞，堪称万古淑女。还有不少奇异山峰，各有名称，时间久了，我已经忘记。

大概是驾驶太久，萧哥有点累。于是我请教萧哥开船方法，萧哥简单交待一下，就把方向盘交到我手上。说实话，开船很简单，我们的船很小，而江面很宽大。打个比方，就象你在一条二十车道的高速上行车，而且车速只有三、四十码。这就是我初次开船的真实感受。我手握方向盘，驾驶着机动船在江面上迎风前行，有一种大江之上唯我独尊的意思，所以把马力开到最大。但萧哥很快制止，江里开船的第一条原则就是：避让。船开快了，不易避让。船速虽然比车速慢不少，但要停下来却比车困难。一旦发生碰撞，相当危险。你想，把人撞进大江里，是不是很危险？我说过，江里有些大船载重超过一百吨，惯性巨大，如果被它撞上，后果真的很严重。轻则船翻，重则人亡。两只大船相撞就更可怕，船一旦破损进水，简直无法可救。等救援船赶来，大船恐怕早就沉江了。而且那时候江上根本就没有大型救援设备，如果撞船，只有自求多福。所以我们对安全管理要求很高。但船老板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所以总是有一些船超载，甚至是严重超载。我们回来的路上就抓住一只大船，吃水线都淹进水里看不见，水面离舱面只有几十公分，浪花直接打进了船舱。船舱里至少装了一百五十吨煤炭。处理结果是，立即靠岸下货，直到看见吃水线为止；教育、罚款。罚款不是目的，只是为了让船老板接受教训。你想，一旦沉船，损失巨大。如果人员伤亡，更是后患无穷。处理完此事，天已经黑尽了。我们继续打道回府。夜行船上，当然看不到美好风光，两岸只有山形，耳边只听水响。回到站上，已经很晚。又是一碗面条，只是由汤面变成了干拌面，加了两个煎鸡蛋。吃完就直接上床，牙都没刷，太累了，睡得象猪一样。

萧哥工作很认真，第二天又是早起，拉船出发。与昨天一样，我们又向电站前进。我浑身酸痛，可能是昨晚受了一点凉，感冒了。但人年轻，无所谓，照样开船。我昨天刚学会开船，兴奋得很，一上船就把方向盘握起。萧哥当然很高兴，落得休息。他早就开烦了。他不抽烟，在江上遇到渔船就打个招呼，问有没有鱼？渔船划过来，递给他一条金黄色的大鲤鱼，我们晚上有美食了。萧哥用水桶在江里装了半桶水，把鱼丢在里面养着。我开着船，看着大鲤鱼，心里想着是要吃红烧鱼呢？还是吃鱼火锅？船开得慢，我都不用看江面，而且现在江面上只有我们一只机动船。安全得很。一路无事，中午时分，我们已经在回程途中。太阳高照，我感觉有点热，于是请萧哥掌舵，我要下水游泳。萧哥安全意识很强，见我坚持要游泳，就把船靠岸边，船都还没停稳，我已经跳进江里。江水是真的干净，绿霞绿眏的，在水里睁眼一看，清亮得如同透明一般。那时候库区才形成没几年，除了行船，基本没有什么污染，水自然很干净。几年后就不太行了，因为江面上出现了大量的养殖场，养鱼。从经济角度讲，当然是好事，可以有效增加养殖户收入。但从环保角度讲，大量的养殖鱼类，各种人工饲料投放江中，对水质影响很大。再后来又禁止在江里养殖，水质又开始变好。这些都是我离开此地后发生的事。我在的时候，水还是原生态的水，非常漂亮。环境污染是个大问题，前几天我又去乌江游泳，说真的，现在的水质已经远不如三十多年前。要发展旅游业，首先要把水保护好，其它都是次要。但怎样保护？我不是专家，就不多说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连作为依靠的山水都保护不好，只好吃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