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过婚事,这是亲故。既并无仇怨,这恶感从何而来?
谢无咎本也没再深想此事,可和孟濯缨下朝时,一路行至永乐巷,恰好,前方出了点乱子。
三人好巧不巧,马车被堵在了一块。
燕衡冷冰冰的,正挑帘查看,见他二人坐在一辆马车上,随意扫了一眼。
正当谢无咎做好一个“微笑示意”,打算和他打个招呼时,燕衡直接放下了帘子,阻隔了三人的目光纠缠。
这样一来,“混不吝”老谢就不能乐意了。
都是朝廷命官呢,你官大一点又如何呢?咱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你再大的官也管不着我们大理寺啊?
更何况,翰林院、国子监,都是些清贵文人,做了再大的官,轻易也不能摆出官架子,反而,官越大,越是泰斗级别,越要平易近人、虚怀若谷。不然,要被天下文人们喷死了。
谢无咎敲敲车门,不等里面人回答,径直把门帘掀的老大,道:“燕大人,好巧!”
燕衡嘴角微微一抽:巧什么?下了朝,统共那么几条路,各回各家,这厮大概是要先送孟濯缨回府,孟府和燕府不过隔了一条小巷,能不碰的上?
谢无咎一脸笑嘻嘻:“燕大人,你看前面也堵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疏通。我等都是同僚,不如一起去茶楼里坐坐?”
燕衡不语。
谢无咎可真是十二分的亲热,半点也不见外:“您总不是要推辞吧?也是燕大人少年成名,自然看不上我们大理寺这些舞刀弄枪的匹夫……”
这拙劣的激将言辞,也太不走心了。
燕衡心里冷哼一声,想起车里坐着的孟濯缨,不由思量,这究竟是谢无咎自己的主张,还是孟濯缨授意?
他心中虽然是九曲回肠,弯弯绕绕,脸面却摆的很冷淡:“谢大人,言重了。”
说完,当先下了马车。
明明是谢无咎邀约,可他还要回去再叫孟濯缨。因此,燕衡上楼,点了一壶紫笋,又等了片刻,才见孟濯缨从楼下上来。
燕衡微微皱眉,那种厌恶感又涌上心头。
孟氏这兄妹两个,长的太像了。生来承袭了来自于他们母亲,清贵、不可方物的面相,谁看了,都生出欣喜亲近之感,却又不敢贸然迫近的矛盾。也就是谢无咎这种大老粗、混不吝,才会跟在她身前身后拉拉扯扯。
三年不见,这张脸更好看了。
若是孟家那丫头还活着,再稍加打扮,自然是更好看。
燕衡再次皱眉。
谢无咎也上来了:“哟,燕大人,你瞅着我们孟世子眉头皱的死紧死紧,是我们孟世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燕衡淡淡道:“自然不是。只不过想起几桩烦心的公事。”